回到客栈，林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

“林檎，我们是要去哪啊？”叶小道也跟着把自己的衣服折叠得整整齐齐，打包成包袱。

“走，走得越远越好。”林檎此刻出奇得平静，既然云游老祖的三旗如此厉害，那他不招惹便是。

“又要走吗，可是我都还没在城里玩过哎。”叶小道有一些委屈，这些天林檎没有带她出去玩，她基本上都是在房间里和老鼠说话来消磨时光。

“遇到打不过的敌人就跑，你能跑多久？你总会遇到跑不过的敌人，又该怎么办？你比我还像耗子。”

老鼠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林檎手中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

“你懂什么？你不过是只老鼠，云游老祖能把整个往生城毁了，我不跑留下来等死吗？”

放下包袱，林檎坐在凳子上，把头埋进臂弯。他也不想跑，可赵鬼的话让他感觉绝望，连抵抗的欲望都无法生出。

三旗强大到往生城所有人联合起来也无法对抗，这是何等之强的实力。

“袁天正他们跑了么？”

“乱道门就在往生城，他们跑什么？”林檎抬起头来，眼里流露出迷惘。

“林涛天给你买的院子，作为你的家，你不也跑了么？你连家都不要了，他们要门派作甚？可是他们跑了吗？”

“没跑，他们在想办法对付云游老祖。”

昨晚袁天正那坚定的神色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袁天正对付云游老祖不仅是为了乱道门，更是为了整个往生城。

“那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们一起对付呢？”

“因为我不是圣人，我为什么要救城里这些素不相识的人？我和他们又不熟，我光是自己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你知道吗？你懂吗？”

林檎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为什么老鼠要一副他有义务帮助袁天正的语气？

“那你为什么要救下献祭给龙王爷的孩童？为什么要戳穿龙王爷的真相？为什么要除掉鬼婆婆？”

“我乐意，你管不着！”林檎的心里越来越烦躁，老鼠的话语像是有特殊的魔力，让他压根冷静不下来。

“你不是个好人，可你连坏人也算不上。你是人性的矛盾体，所以才会一直被盯上。这个世界的人要么极端地恶，要么极端地善，你何必折磨自己？”

老鼠一词一句好似无形的推手，把林檎一步一步往陌生的台阶上推。

是啊，我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呢？我明明有很多路可以选，我可以选择帮助袁天正，英勇地去死。

也可以远走高飞，当一辈子缩头乌龟。

甚至可以投靠金云洞，成为云游老祖的弟子。

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痛苦？

不敢与云游老祖战斗，又忘不掉袁天正那张悲天悯人的脸。

既然已经决定逃走，为什么老鼠的奚落还能让他产生如此剧烈的反应。

“你说得对，我当不了好人，坏人也算不上。”

林檎深吸了一口气，他充其量只是一个普通人，被强制带来这个世界的普通人。

而其他人都是飞升来此的天才，他们经过百年千年之久，或用正道手段，或用邪道手段，修至飞升之境来到此地，为求登神。

所以他压根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父亲托人把他从地府抢来，可父亲没有考虑到一件事。

你身后有圣地撑着，可我身后空无一人。

林檎像是释然地呼了一口气，看向老鼠：“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躯体么，我给你，这个苟比世界我不待了！我不玩了！”

说出这番话，林檎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

然而叶小道却默默走来，抓住他的手，双眼噙着泪花。

“林檎你不要走好不好，我舍不得你。”

“这一路上我不是一直在冷落你么，你和老鼠玩得那么开心，以后也让他陪你好了。”

林檎揉着叶小道的头发。

“不要！我不喜欢他，他总是说你坏话，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对我好的人只有你，如果你真的要走，你把我也带走好不好。”

叶小道趴在林檎的腿上，死死抱着林檎的腰肢。

“你这是干嘛？可你知不知道我继续待下去很痛苦啊。”林檎纠结地看着叶小道，他想要把叶小道推开，但怎么也下不了手。

葫芦塞不知何时打开，阿飘悄无声息地待在林檎身旁。

“你又要做什么？难不成你也舍不得我？”

林檎感觉好笑，一个邪祟也会对他产生感情？

这未免太过梦幻，与他同类的人想方设法地害他，邪祟却想留住他。

“也许云游老祖并非不可战胜，林兄你又何必如此极端？”

房门被推开，袁天正与李浱风接连进入，说话之人正是袁天正。

“你一直在偷听？”林檎脸色不悦起来。

“刚来不久，不过林兄那些话其实不也是说给我们听的么？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