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磕头不够，林檎知道室健陀想要的是教徒化为信仰，化为养料。

他虔诚地双手合十，一心向往着脑海中浮现的那个老鼠躯壳。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鼠群来了。

室健陀果然没有对他死心。

伴随着鼠群的践踏，林檎被淹没其中。鼠群化作污水，把他淹没。

污水中，林檎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老鼠躯壳。

此时的老鼠躯壳产生了很大的变化，内部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多了，把老鼠躯壳撑得快要破开。

如今的老鼠躯壳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臃肿的黑色烂芒果，四肢部位的空洞里时不时有触手探出又收回。

林檎望着老鼠躯壳，他想要说出自己的目的，可张口唯有污水灌入，压根发不出声音。

“嗡——”

忽然，林檎感觉好像置身一口铜钟内部，有人在外面撞钟，他的双耳顿时溢血，头晕眼花，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躲在老鼠躯壳内的室健陀好像对他说了一个字，他压根听不懂古神的语言，也无法理解其意思。

光是这一个字就差点杀了他。

古神的低语仿佛能把他的灵魂震出体外，此刻他的眼里唯有惊恐。

这就是古神力量的冰山一角吗？

看不到老鼠躯壳内的室健陀到底是什么模样，林檎想要伸手去触碰那副躯壳。

明明两者之间相距很近，他却怎么也碰不到，那躯壳空洞伸出一只黑色触手。

顶端触碰了林檎的手指，林檎顿时如遭雷击，昏死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看到的是昏暗的房间，他回忆起了什么，连忙伸出自己的右手，老鼠正在他的右手上，啃食着他的血肉。

“滚！”

林檎甩掉老鼠，望着五根血肉被啃食殆尽，只剩下骨头的手指。

就在他浑身气得发抖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他的手指骨上有血肉复生，而老鼠的身上同样有血肉在消失。

没过多久，他的手恢复了原样，相对的，老鼠身上的血肉凭空消失，可以看到身体内部的内脏。

“这是——神谕秩序，哈哈哈，林檎，你终究还是成为了养料，比我还要高级的养料！”

老鼠见到这一幕，虽然血肉消失的疼痛让它浑身抽搐，但它却发出癫狂的笑容。

“闭嘴！”

林檎忽略了老鼠的讥笑，望着手掌陷入沉思。

他被老鼠啃食的血肉重新长出，而相对的，老鼠的血肉反而消失了。

就好像是……轮转。

“公平，这是公平么？”

林檎望向老鼠，咬牙扳断了自己的手指。

“吱——林檎你这个混蛋做了什么？”

老鼠忽然发出惨叫，它的爪子已经变形了，呈上弯曲九十度。

“没错，这就是公平！”

林檎把手指复位，看了一眼地上的老鼠：“要不要跟我走，我发现你还是有点用的。”

“你就不怕你睡着后，我咬断你的脖子？我可是最想要你死的人。”老鼠阴狠地说道。

“我现在是比你还要高级的养料，你要是不怕你的大人怪罪于你，想咬的话就咬吧。”林檎平静道。

“呵呵，既然你知道室健陀大人的神谕秩序是公平，那你就应该明白，在你获得这份力量的时候，你也失去了某些东西。”

失去了什么东西么？

林檎上下打量自己，摸了摸脸，貌似外部器官，什么也没消失，难道是内在？

就好像阿姐的男人拿走了他的一小部分精神一样。

见林檎猜忌的模样，老鼠玩味地笑起来：“你会知道你失去什么的。”

林檎最终还是带走了老鼠，包括神龛上的香炉。

只要有香炉和老鼠，他就能随时沟通到室健陀。

拥有了名为公平的神谕秩序，林檎已经知道该如何对付乞丐了。

靠着隐匿符纸，林檎蹲在城隍庙外的一处牛杂摊旁，等时间过去，他便可以出手了。

九袋弟子有四位，但愿其他两位九袋弟子不在，林檎觉得老乞丐一个人的道果就够了。

若是人多，他就不好脱身了。

静静地等待太阳落山，黑色夜幕降临，林檎在城隍庙旁的酒楼楼顶见到了一个他想不到的人。

花轻梦！

这女人来干嘛？难道是猜到他要抢道果？

但愿这家伙不要妨碍到他，如果花轻梦把他要抢道果的风声传出去，事情就大了。

“干娘啊干娘，虽然不知道你排行第几，但愿你不要阻碍我，否则就算你是老爸的女人，我也不会留情的。”

林檎的表情浮现出一抹狠厉，谁要阻拦他救叶小道，谁就是他的敌人。

今晚的永乐城格外地静，死寂的氛围让人感到很不安。

直到打更人敲响了第四次锣，林檎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