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清婉绑发带的动作顿了顿,心里一暖,绑完发带,蹲下来将自己用彩绳编的手链,戴到了她的小手上,还调节了一下。
“殷瑢,这个是我自己编的平安绳,你要记住,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最靠谱的还是自己,凡事呢,也要三思而后行,切不可让自己太吃亏,该还手的时候绝不手软!明白吗?”
“嗯!”殷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叶清婉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殷瑢则将她的音容笑貌,都深深刻进了脑海中。
窗外寒风阵阵,吹落了树头残留的几片枯叶,落在了树底站着的几人身上。
他们面色凝重,警惕的盯着四周,旁边还停着一辆无比奢华的马车,微风撩动车顶边缘悬挂着的风铃,发出独特的声音。
二楼临窗,一只小手轻轻掀开了窗户一条缝,小脸傲娇的瞥了眼那马车,转身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叶清婉已经离开了。
殷瑢郁闷的嘟着小嘴,气鼓鼓的出卧房下了楼。
客栈安静如斯,与刚来时截然不同,殷瑢就是不喜欢这般,因为他们的到来,整的一点烟火气都没有了!
小身板很是利索的钻进了马车里,故意抱着手臂,坐在角落中,与马车里的高大身影离得远远的。
“曲风。”
“是,主子!”
马车缓缓行进,客栈的侍卫一离开,顿时就恢复了热闹非凡的样子,叶清婉从二楼露台走了出来,眼神若有所思的目送着那辆马车远去。
想起师父,她赶忙转身离开,而这时,那辆马车的车帘恰巧被一只修长的手撩起,殷晟目光狐疑的看了眼已经空空如也的露台,然后放下了车帘。
叶清婉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裕王府,在书房里找到了正在看书的燕承哲,透过窗棂的几缕阳光,正温暖惬意的洒落在他的身上,衬的他如神邸一般,不可轻易冒犯。
“王爷!”
“嗯,嗯?身上什么味道?”
燕承哲从书后抬起了头,脸上的嫌弃之色简直不要太明显。
叶清婉蹙了蹙眉,抬手闻了闻衣裳上的味道,有一股桂花香。
“许是蹭到了路边的桂花树,所以染了一些花香味,王爷,我师父他现在在何处?”
话太多就是惹人厌!若是可以,叶清婉好想拿银针缝了他的那张嘴。
“在清风苑旁边的百祥居。”燕承哲顿了顿“桂花香不适合你!”
“……”
叶清婉眼神淡淡的盯着他,燕承哲狐疑:“怎么,要本王抬你出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王爷保重,民女告退!”
叶清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没有发现身后的人,那脸上的笑犹如冬日的暖阳一般,温柔如水……
叶清婉确实不喜欢桂花香,回到屋里之后,便换回了自己的衣裙,一缕似有若无的药香,来自她腰间戴着的锦囊,自己配置的香料。
也给师傅准备了一些泡脚用的药包,急匆匆的赶去了百祥居。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门,便看到心心念念的师父,此刻正坐在院子里的卧榻上,晒着暖阳闭目假寐。
她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蹲在他旁边,没有打扰。
赵文硕缓缓睁开眼眸,转头慈爱的看着她。
熟悉的药香,也只有自己这个爱徒才有。
一阵微风吹过,赵文硕忍不住掩唇。
“咳咳咳……”
“ 师父,外头风大,婉儿扶您进屋吧!”
叶清婉满眼心疼,欲扶他起身,赵文硕摆摆手。
“无妨,只是偶感风寒而已,你受苦了!”
叶清婉笑着摇了摇头,若是可以,她宁愿是自己进了那皇城司。
赵文硕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其实他已经疼痛难忍,但没有浮于表面。
他不想让她担心。
但叶清婉却眼尖的发现了端倪,她连忙抓过他的手把脉。
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师父,你这是……”
“还是被你发现了!你啊你,咳咳……”
赵文硕突然咳的越来越剧烈,猛然吐出了一口黑血,然后直接昏倒在了卧榻上!
“师父!”
叶清婉手忙脚乱的将他背了起来,这才后知后觉,师父居然这般消瘦了。
定是在牢里吃了不少苦。
叶清婉鼻子发酸,将他背进了屋里,安置好之后,让人去找了个大夫来,自己也检查了一下,双重保险。
燕承哲知道这件事,也去了百祥居。
他并不知道,赵文硕居然已经是强弩之末。
守在门外的叶清婉,静静的看着远处的落日余晖,心里沉得让她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身后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大夫走了出来,看到朝自己走来的叶清婉,遗憾的摇了摇头。
“准备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