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动容，但也不可怜，自己做的孽自己承受。

“所以，简芙蓉是被李小四杀的？”

欧阳询的直觉告诉自己，叶清婉还有话没说完！不然那一具多出来的尸体，是摆设了？

“李小四手上的曼陀罗粉并不常见，甚至有些稀有，而这东西，只有药铺才有，大人，可允许再传唤一人？”

欧阳询点了点头，叶清婉这才转身看向偏厅的方向，一个白发苍苍的中年男子被押了上来。

叶清婉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昨夜见他头上只有些许白发，而今天，却满头银丝了！

待到众人看清是谁之后，不由得惊讶，不可置信，然后也有人开始抗议。

“怎么可能是杨掌柜？”

“是啊！杨掌柜那般好的人，之前我家那皮孩子上树摔折了手臂，是他给接好的，还分文不收！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一定是误会！”

“就是，一定是误会，放人！”

“放人！”

公堂外呼声阵阵，全是那两字“放人”！

欧阳询眉心微蹙，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个杨掌柜，自己还是认识的，虽谈不上深交。

“杨掌柜，这具小孩的尸体，是你女儿吧？”

叶清婉的两句话，仿若一声惊雷，震的场外的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

杨掌柜则一脸痛苦的低着头，被枷锁捆住的双手在瑟瑟发抖。

而后突然爆发，抓了狂一般冲向李小四，硬生生将李小四的耳朵给咬了一只下来，顿时血溅公堂！

反应过来的衙差连忙将他们分开，杨掌柜将嘴里的耳朵吐了出去，唇角扬起，像魔鬼一般盯着鬼哭狼嚎的李小四，面色清冷。

“回大人的话，这具小孩尸体，是从简芙蓉院子的菜圃中挖出来的，草民已经检查过，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应是在半年前，尸体的手掌被砍断，已经寻不到断指，另外……”

叶清婉看了眼杨掌柜，有些于心不忍，但她还是得说完。

“另外尸体的两条腿骨也是断的，盆腔骨……断裂！”

杨掌柜是大夫，自然明白盆腔骨断裂是什么意思！

他呆呆的看着那具被白布盖住的尸体，那白布之下盖着的，可是他惨死的女儿。

“怎么会这样？”

“这两夫妻我看着就不像好人，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经受了这么残酷的事情，唉，造孽啊！”

“这种人就该凌迟！”

“处死李小四！”

欧阳询眼看着群情激愤，时态发展有些控制不住，瞟了眼衙头，后者会意，领着几个手下去维持秩序。

“回大人的话，杨掌柜的女儿怎么死的，李小四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他与简芙蓉残忍杀害这孩子之后，便将其藏尸于花圃之下。”

叶清婉顿了顿：“杨掌柜找到了女儿的尸体，想要报案，但官府并不理睬，杨掌柜投告无门，便计划让李小四亲手害死自己的发妻。”

案件已经明了，真相却让人五味杂陈，叶清婉走到杨掌柜跟前缓缓蹲下，从袖袋里拿出了一个手帕包着的东西交给了他。

杨掌柜愣愣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了这是什么，他颤抖的打开了手帕，一株簪花映入眼帘。

“铃儿，我的铃儿啊……”

杨掌柜失声痛哭，叶清婉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杨掌柜，这株簪花是在你女儿的手里发现的，想来定是她很珍视的东西，你……多保重。”

失去最爱的亲人，这种痛楚旁人无法感同身受，叶清婉亦是如此。

她起身走回了自己的位置，目光静静的看向欧阳询……

这一惨剧已经结案，李小四被判处秋后问斩，至于杨掌柜，虽不是直接杀害简芙蓉的凶手，但也难逃其责，欧阳询判处他监禁十年。

叶清婉离开官府时，去了一趟牢里，将望穿秋水的殷瑢给拎了出来，并带她去客栈洗漱休整了一番。

殷瑢生的本就不差，小衣裙再这么一打扮，活脱脱是一个精致的小美人儿。

叶清婉喜欢小孩子，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她是真心稀罕。

不过再怎么稀罕，自己也不能留在身边，自己都如浮萍一般没有归宿，怎能让她跟着自己吃苦。

“公子，没想到你还会梳妆？你是有心事吗？”

殷瑢透过铜镜见她有些心不在焉的，灵动的眸子盯着她。

“你还未告诉我，你家到底在哪儿呢？”

“你不会还没死心吧？”殷瑢有些生气的嘟着小嘴，瞪着她。

“没大没小！你不能跟我风餐露宿，也不能自己在外流浪，若是这次没遇见我，你估计与那杨铃儿一同在木槿花下作伴了。”

叶清婉恶趣味的吓唬她。

果然，殷瑢小脸白了白，害怕的突然转身抱住了叶清婉，突然觉得不对劲，小手摸了摸她的胸脯，仰着头表情古怪的看着同样脸色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