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喝了一口酒后，文德帝随即又语气温柔地说道，“不过今日，我见着了他的心上人，不信你问裴晨。”

文德帝拉过裴公公问道：“你看到姜锦兰没有，她是个怎样的姑娘？”

“姜大小姐实在是个难得的聪明人，很聪慧又善解人意。”裴公公被拉过来已经是家常便饭，镇定地回道。

闻言，文德帝笑出声来：“你看，就连裴晨都说那姑娘是个好的。他的眼光不会错，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他的吧？”

说着他又想到退婚的事立马说道：“怪不得她瞧不上宣王了，见了我们的儿子，眼光自然要高些。”

文德帝说着这话还有一股十分得意的样子，他想到姜锦兰刚刚来的事又说道：“我明日就让明国公上朝，给他加封，给他们姜氏无上荣宠。咱不能让儿媳妇和亲家说了委屈不是？”

说着他立马就起身让裴公公伺候笔墨，拟旨。

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倒，还是裴公公及时扶住他从才没让他摔倒。

“陛下，您慢点。”裴公公焦急地说道。

“没事，朕今儿个高兴，快去将笔墨取来，朕这就去拟旨……”

出了景惠宫的姜锦兰被太后留下的人带进了南康宫，嬷嬷居高临下地看着姜锦兰说道：“太后娘娘有令，等姜大小姐什么时候想清楚那花是怎么来的之前便一直在这南康宫门跪下去。姜大小姐也别期望有其他人能来救你，江小将军也不会来，他已经让娘娘给送回军营，短时间内是没有时间来管你的。”

嬷嬷让人在姜锦兰膝盖底下放下瓷片，声音冰冷道：“这些年还从来没有人敢犯了太后娘娘的忌讳，奴婢劝大小姐还是早点认错，也不必受这些罪。”

姜锦兰被宫女押着跪在瓷片之下，身子重重地摔下去，可是她的脊背却挺得很直：“我没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事情不是我干的，我就不会认。”

嬷嬷倒是极少见到有这样硬骨头的世家贵女：“希望姜大小姐的骨头能一直这么硬！”嬷嬷看着姜锦兰坚毅的神情轻轻摇头，还是年少轻狂，不知道宫里的手段。但是她哪里能想得到上一世的姜锦兰在这宫里吃过多少苦，剜心刮肉都试过的酷刑，这点手段还真的吓不到她。

夜晚，嬷嬷在梳妆台前为太后轻轻卸下钗环后托举起她的发丝一下一下地往下梳。

透过镜子，太后看着自己已经花白的头发，抚摸自己满是褶皱的脸颊：“尚儿，哀家真的老了。”

“太后娘娘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纪，看着与往日一般美丽，是不会老的。”尚嬷嬷跟在太后身边已经有四十余年了，说起来这话来也毫无顾忌。

太后果然笑出声来：“尚儿，这宫中也就你敢如此在哀家面前睁眼说瞎话。”

“奴婢是知道太后娘娘不会怪罪奴婢的。”尚嬷嬷轻笑着跟太后打趣，“奴婢瞧着娘娘比往日越发容光焕发了。”只是说完尚嬷嬷手上的梳子在她发间一停之后便欲言又止地继续着动作。

“哀家知道你有话要说，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想说什么便说不必紧张。”相处这么多年，尚嬷嬷一个眼神，太后都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娘娘，姜大小姐已经在宫门外跪了一夜了，那孩子也是实诚，这膝盖都跪得血肉模糊了也不吭一声。”尚嬷嬷第一次见到有女子心性如此坚韧的，看着也是可怜。

“已经跪了一夜，还不认错？”太后没想到姜锦兰的骨头会如此之硬，想到之前她被皇帝召见问道，“打听到皇帝都跟她说了些什么？”

“娘娘，我们的人在景惠宫探听时只听见里面陛下跟姜大小姐生了好大的火。再后来就被裴公公给赶走了，他们后面说了什么只有陛下和姜大小姐二人知道。”尚嬷嬷语气凝重地说道，“景惠宫里的防备越来越严了，今儿个用了眼线怕是会被防备。”

太后闻言放下手中的发钗说道：“这些年陛下把景惠宫守得如同一个铁桶一般，任谁的人也进不去，那眼线就弃了吧。哀家何尝不知道这件事那丫头是被冤枉的，只是皇帝的心思深不可测。”

太后起身在尚嬷嬷的伺候下净面，缓缓闭上眼说道：“他绝不会容许那丫头和襄儿在一起，镇国将军府本就掌握了大景四分之一的兵权，且明国公位高权重也手握兵权，他们两家一联姻必然对大景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襄儿和那丫头注定不会有结果。”

“那娘娘还答应江小将军在宴会上为姜大小姐撑腰？”尚嬷嬷洗干净巾帕后在太后脸上轻轻擦拭。

“哀家就这么一个外孙，难道真的要看着他因为一个女子跟哀家离心？”太后将手缓缓放进金盆之中。

尚嬷嬷说道：“娘娘还是疼爱小将军的。”

“但哀家也不希望他们在一起，那丫头眼里根本没有襄儿，他们在一起不会幸福。”太后在宫中混迹这么久，怎么会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关系，江襄一厢情愿终会在那丫头身上受伤，还不如早点断了他的念想。

“可奴婢看小将军已经用情至深，恐怕不会轻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