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兰恍然大悟地笑了，对着裴公公一拜说道：“希望公公日后也能天天有这样的好天气。”

裴公公诧异地看向她，随即嘴角扬起笑容。

景惠宫，文德帝背对着姜锦兰，当她进来的时候，他正对着一个画像凝神。

裴公公见此让她候在一旁，便带着宫人全都出去了。

“你觉得这画上的女子好看吗？”文德帝猝不及防出声，在这幽寂的宫殿惊起一阵波澜。

姜锦兰抬头，那画上的女子身骑白马，手持宝剑，英姿飒爽，和她上一世见到在画像上端庄的女子截然不同，但是却又模样一模一样，令人见之不忘。

“皇后娘娘很美。”

闻言，这话倒是让文德帝惊讶了一下，他转身看向姜锦兰，围着低着头的姜锦兰转了一圈后说道：“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姜锦兰抬起头让他看一眼，但是却不看他。

文德帝在她脸上停滞一秒后找了个草垫随意坐下：“之前你当众毁了皇室婚约，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臣女自然知道，臣女与宣王殿下的婚事于理不合……”

她还未说完，文德帝便挥挥手让她住嘴：“朕不想听那些骗人的话，你这理由能过得了舒贵妃那一关却过不了朕的。也别说你是姜氏少主的身份，这天下都是朕的，一个区区世家少主，朕难道还会怕你吗？”

“所以，你悔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文德帝不愧是执掌天下二十余年的帝王，一句话便让江锦兰无处可逃。

“不喜欢便不想在一起了。”姜锦兰在上一世的时候和这位帝王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可以在他面前说什么话，说什么话他不会怪罪。

“你喜欢宣王之时可是亲自让你父亲求到朕的面前请的赐婚旨意，如今你当众悔婚可算得上抗旨，罪加一等。难道一个世家少主就是这样做事不顾后果，不惜连累族人，祸及家族的？”文德帝拿捏住姜锦兰的痛处，知道她不会让自己的父亲因为她的原因遭到责难。

姜锦兰跪在地上：“此事是臣女之错，与家人无关，陛下要责罚便责罚臣女一人，切莫牵连家父家母。”

“朕为什么要听你的？”文德帝从身后的桌子上将一摞纸扔到姜锦兰面前，“这是你那个好父亲最近做的一些事，你自己看看，你们姜氏可知道。听说你们姜氏的门风极严，要是被你的那些族人给知道了，你父亲家主的位置还保不保得住？”

姜锦兰脚边将这些证据拾起来，越看表情越是凝重，她将这些纸给扔到地上：“我不相信，这些都是假的，我相信我的父亲。”

“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能为女儿做到何种地步，朕相信你是知道的。明国公既然犯了这样的错，你就可能继续犯错，甚至做出更大的祸事。”

文德帝起身蹲在她身侧，拍拍她的肩膀，“看在你也是个孝女的份上，朕给你一个机会。要么你帮朕拿一道旨意给明国公，让他交出兵权，要么你带一杯毒酒送给他，朕就可以当做这样事情没有发生过，兵权还是那么姜氏的，你们依然可以调动那些兵。”

文德帝的话让姜锦兰浑身毛骨悚然，他给自己的两个选择看似有的选，实则都是把姜氏逼上了绝路。

选择毒酒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那就只有前者，看似给他们留了一条生路，实则还不如后者。兵权一去，再加上宣王一党的针对，姜氏覆灭只是迟早的事情。果然不愧是帝王心计，深不可测！

“陛下，恕臣女做不到。”姜锦兰站起身，她不可能也不会去做这件事，就算是自己死也不会再让家人受一点伤害。

文德帝抬起手就想让人进来，谁知姜锦兰起身之时哐当的一声从身上落下一个淡黄色的东西。

那东西滚到文德帝面前，他捡起来放在手心摩挲，眼神一滞。

“这是谁给你的？”

姜锦兰还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么个东西，说起来这身衣裳也不是自己的，大概是谁落下的。

她从文德帝手中将那玉佩拿出，却被他拽在手中，威严的声音丝毫不像刚才说话时的那样漫不经心反而充满威胁：“回答朕，这是谁给你的？”

“一个认识的人。”姜锦兰此时摸不清文德帝的心思，这么说既不承认也不反驳。

文德帝深深看了姜锦兰一眼后，松开手，任由她姜玉佩拿走，随即低头挥挥手：“算了，你走吧。”

“陛下，那臣女父亲的事？”姜锦兰搞不懂文德帝为何会如此阴晴不定，但是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行了，明国公的事，朕就不追究了。你无事便退下吧。”文德帝背过身后似乎是又抬头看向那画像。

姜锦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但是这样的结局对自己来说是最好的，她屈身一拜后退下。

姜锦兰离开后，裴公公进来为殿内添上蜡烛，看着文德帝又在画像面前停驻，他小声地拿出一盏灯放在画像面前让文德帝看得更清晰些。

“裴晨，朕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也不是合格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