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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喜事当前撒下弥天大谎

迎着幽静黑夜,向着漆黑森林,邵老三犹如无情的机器般,在一条熟悉的山路上不断地奔走。仅仅一天半的时间,邵老三就从南泰府回到了600里外的家。回到家的邵老三没有休息,急急忙忙地推开了家门,正在做晚饭的夫人看他蓬头垢面,面容憔悴,吓了一跳。邵老三叫了声“优柔在哪?”便昏倒在地。

树枝上的鸟儿在来回地飞跃,田野里的稻苗随风起舞,天门山矗立在不远处,关上了通往外界的大门,只剩下零零散散的村庄散落在山腰、山麓处,一条江水从天门山勾勒着天门山,延伸到了未知的远方。山南乡是广安府天门县所管辖区,是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这里地处三个南泰、广安、武夷交界地带,是三个州府联系的重要枢纽。然而,由于天门山大门般的存在,只提供了一条崎岖狭小的山路可以通行,这让很多游者绕道而走,让州府官绅望而却步,成为三不管的世外桃源。自国家动乱以来,这样的世外桃源却成为了流民、商人、山匪的逃亡聚集地,一时间让这里成了热闹又混乱的大熔炉。

“三郎,三郎”,优柔妈在江滩上边跑边叫喊着,看着满满江滩上还未被江水冲散的一排排刻出的文字,优柔妈便知道他的儿子就在附近。邵老三的三子邵优柔一般都与他的师父穿梭山南乡,两人或舞文弄墨,或吟诗作赋,或舞刀弄枪,或垂钓深思,与忙活农事的乡民们截然不同,像是两个被排除人类之外的独行侠。

“怎么了,母亲?”只见身材纤细的男儿举着一把重剑,轻盈地跑了过来。

“你父亲喊你回家,有急事找你。”

平时跟自己父亲少交流,优柔也是好奇:“他从来不叫我的,今天怎么有急事找我了,不会是让我打他的猎吧?”

“不知道,你快回家去见见。”

邵优柔和远处正垂钓的老者作了别,邵优柔的妈平常未曾见过这个邵优柔所说的师父,今天第一次见到,远远地看到他身材清瘦,皮肤黝黑,留着长长的山羊胡子,穿着朴素的衣服,看着就像是个渔夫,怎么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傲人之处。

师父看着平平无奇,与乡民无异,但他一副清高模样,常年深入简出,不与人交往,除了优柔能知道他在哪外,其他乡民基本很难见到神出鬼没的他,即使慕名而来求教学艺,也被拒之于千里之外,好像他只把邵优柔才当成人。如果不是邵优柔有说,大家也不知道他姓张,有着什么特殊的才华本领,就像春秋时的鬼谷子一样,七嘴八舌的乡民也因此给他取了个外号——张飘仙。张飘仙出现在山南乡已有8年,比很多流亡至此的乡民还早,他平日以钓鱼为生,住在船上,一年中只有秋冬季才在山南乡,其他时间都不知他驾着船去了哪里。

话说优柔回到家,刚睡醒的邵老三急忙把他扯到桌前:“三郎,快快去收拾行李,和我去一趟南泰府,娶何掌柜的千金”,邵老三有些许小兴奋,优柔和他母亲则有些许意外。

“取?千金?”三郎一脸疑惑。

“父亲哪来的千金?生意那么好做?”

“是千金,女儿,何掌柜的女儿。”

“女儿?”

“对,何掌柜看上你了,他说想把女儿许配给你,要见见你。”

“何掌柜?收你山药的药店店家?”

“对!”

“这怎么可能?”邵优柔难以相信,漫不经心地坐了下来。

邵老三连忙解释了那天与何掌柜定亲的经过,并夸张地夸赞了他未来儿媳妇的美貌,让优柔和他母亲都难以相信,但邵优柔也没多问,毕竟一直以来,这个家庭都是父亲的一言堂。说完这些,邵老三对着优柔一顿嘱托,催促着他去收拾行李,待明早与他一同出发。

此时已是遁入寂静的晚上,但邵老三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他想了想,觉得时间还是有点赶,便拿出了点钱让优柔的大哥优闲胡庄主那借匹马来。邵老三心想,胡庄主也算是邵老三的亲家,他的儿子邵优稳入赘于他的家中,即使以前发生过一些不愉快,平时来往地少,但这点钱应该能够讨个人情借匹马的吧!

第二天天没亮,沉浸在梦乡的邵老三和邵优柔被急促的敲门警醒,原来是优柔的二哥优稳在叫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大哥昨晚去我家庄园偷马被我岳父抓到乡吏那去了,快去救救他吧!”

“这厮,我拿钱给他去借马,他却去偷,一定又去赌了。”

邵老三气得不行,只得与两儿子来乡吏那去救人。

来到乡吏那,只见优闲被捆成了麻花,被严严实实地按在地上,邵老三张口就骂:“你这厮,给你钱去借马,你倒好,直接偷马!”

优闲被绑着也不示弱,“你给了丁点钱,哪够借,我不去四两拨千斤,你哪有马骑。”

邵老三气着要过去打他,被优柔和优稳拦下。

邵优柔常给乡吏宣读召令、撰文写字,有点关系,便向乡吏和胡庄主求情。乡吏头子看到优柔,刚好想到有封天门县的来信需要他认一下,便让胡庄主通个人情放了他大哥,顺带借匹马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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