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戚远安目瞪口呆。

佟贵妃狂喜，从地上爬起来，一张破碎的脸显示出张狂与得意。

“公主！”朝云拉住她的手臂，“公主不可胡言，您是货真价实的皇族后裔，怎么会是外族野种！”

朝云当然也是关心戚凤安危，可是同样的，她也不允许别人污蔑华贵妃的清白！

“死丫头你闭嘴！”

佟贵妃对朝云大喝一声，转头看着戚远安青一阵白一阵的脸，继续拱火道：“陛下，你看她承认了，欺君之罪，罪不容赦啊！”

戚远安正要发作，却传来一声高喝：“谁敢！”

在场的人纷纷一愣，转头便看到几个宫人抬着一张红木软塌进来，软塌上坐的正是皇太后。

榻侧正跟着面色凝重的惠王戚廉。

戚远安脸色稍霁，却还是眸色阴沉。

他紧走上前，要去扶住从软榻上下来的太后。

“母后，您怎么过来了？”

太后挪开他的手，只让戚廉将自己扶下，一抬眼看见玉芙宫内的惨状，心里一惊，忙看向戚凤，确认她的安危。

见戚凤完好无损，这才放心下来。

“刚才是谁说的欺君之罪？欺的什么君？”

佟贵妃连爬带跪地来到太后身边，大声道：“太后！太后……戚凤是华贵妃与外族的野种！根本不是陛下亲生！求太后明鉴，赐死戚凤！”

太后被她脸上血淋淋的样子一跳，皱眉厉声道：“仪容不整，成何体统！佟绾，你敢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不想要命了吗？”

她扫了一眼戚远安不善的脸色，猜想戚远安大概已经相信了佟贵妃的话，神色一冷。

“当年华贵妃入宫三年才怀上龙种，陛下高兴得片刻不离，哀家亲自照顾她生产，她哪里能有机会与外族私通，混淆皇室血脉？”

戚远安被太后的气势一压，又看了戚凤一眼，顿时又有点偏信偏疑。

“太后！戚凤身上有灵犀之力，刚才她可是亲口承认的！”

佟贵妃歇斯底里地叫嚷着。

太后和戚廉都是一愣，转头看向不说话的戚凤。

戚凤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小丑一样地看着佟贵妃。

太后紧走几步来到戚凤身边，把她的手拉住：“凤丫头，是不是佟绾又欺负你了？跟皇祖母说，皇祖母现在就为你做主。”

戚凤收回目光，对着太后轻轻地笑了一下。

这一笑才让太后觉察出不对劲，愣了愣，她才问道：“凤丫头，你的眼睛好了？什么时候的事？”

戚凤点了点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皇祖母不必担心。”

太后喜上眉梢，刚要说话，却又被佟贵妃打断。

“太后，这野种在宫里装了这么多年，又是异族，肯定藏了异心，想要对人族不利！”

戚廉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说道：“贵妃娘娘，您也是异族，莫非入宫来也想对我族不利吗？”

佟贵妃只顾紧逼戚凤，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时怔愣。

“不……”她赶紧回头跟戚远安表忠心，“陛下，臣妾早就当自己是人族了，绝不会有异心，陛下明鉴！”

戚远安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理她，只是问戚凤。

“阿凤，你刚才说你身上确实有灵犀之力，是真的吗？”

戚凤歪头对他一笑：“我说是真的，父皇就会相信吗？”

“……”戚远安一愣，没想到戚凤会反问回来，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要说不信，那天演武场上，戚凤的表现的确令人难以置信。可若是信了，华贵妃从入宫到十月怀胎，可从来没离开过他的身边啊！

“反过来说，就算我说假的，父皇也会相信吗？”

戚远安皱了皱眉，没搞懂戚凤的意思。

“你若是说假的，朕自然会给你辩驳的机会。”

戚凤笑意更深，环顾四周问道：“敢问在场各位，除了贵妃娘娘之外，可曾见过灵犀之力？”

一时间没人出声。

在场的除了佟贵妃，都是如假包换的人族，人族天生通七窍神识，又怎么会看得见异族修炼出来的灵犀？

佟贵妃变了脸色，一时间竟琢磨不出戚凤要干什么。

戚凤气定神闲，抱着阿轩在屋中踱了几步，继续道：“既然都没见过，那凭贵妃娘娘一人之词就说我身上有灵犀之力，父皇就会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