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祖孙二人情绪稳定后，总算轮到戚廉插嘴。

“十四妹，快把你与虎族对战的详情说给我和皇祖母听听，我只听贺大将军说了一遍，简直把你说成一个英明神武的巾帼，具体情况到底怎样？”

难道我那天的表现还算不得一个巾帼？

戚凤心底默默吐槽，面上还是客气地笑着，把那天演武场上的情形又讲了一遍。

当然，省略掉有凤凰从自己身体里飞出来的细节。

戚廉听完，连连赞叹：“看来，贺老将军所言不虚。”

“是贺老将军谬赞了，那天本来大家挺和乐的，只是被叔寅少主一激，我什么都顾不上了。让九哥和皇祖母见笑……

“哪里的话？”皇太后握住戚凤的手，“哀家知道，自人族没落后，虎族不顾与我族签订的协议公然挑衅，你父皇又是个偏安之人，人族受了不少委屈。如今你以女子的身份胜了那虎族少主，使我族士气大增，他们如何夸你都是使得的。”

“是啊。”戚廉点头道，“此事传到边疆，将士们都为之一震呐。十四妹，你在我族将士中，都已经有威望了。”

“不敢不敢……”

戚凤连忙推辞着，既羞愧于叔寅放水才取胜，又不敢承受来自守国将士们的抬爱，多年积攒起来的厚脸皮竟然微微一红。

太后微微叹了一声：“不过虎族这几年的确猖狂，是该杀一杀他们的威风。”

这位曾经以一己之力，游说各族与人族签订和平协议的奇女子，虽然年纪已经大了，眸中却风华不减。

戚凤觉得，要不是她的确病气缠身，大概她还能再一次周游列族，为人族拼一次！

“别说这虎族，就算是曾经要向咱们进贡的花族，如今也是频频滋扰我族疆界，只是碍于两族结有姻亲，他们又不曾真正进犯，我们才不得不忍下来。”

戚凤冷笑了一下：“便是姻亲又如何？贵妃娘娘已经是我人族的一员，若花族不遵从当年在母神面前立下的血誓，硬要夺我土地，咱们就揍他！犯我疆界者，虽远必诛！”

此话一出，戚廉和皇太后都愣愣地看过来。

戚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这俩人面前是个清纯无害的小百花人设，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我说笑的……”

“不。我倒是觉得十四妹说得有道理。”

“哀家也这么觉得！”

两位真给面子啊！

不知道是不是一席话把戚廉骨子里那点武人血性点燃了，他眸中似有光芒闪烁：“之前不想闹得太难看，完全是因为两族姻亲，以及花族和虎族之间的牵扯，如今虎族已经被压了士气，花族倒也不足为惧。”

戚凤没想到自己一番妄言倒还激起了戚廉的斗志，微微叹了口气。

自己敢说那番话，完全是穿越之前生在一个实力雄厚的大国。

如今的人族，能保住自己那点可怜的GDP（国民生产总值）不下滑就算不错了！

可是，谁又能忍心浇灭戚廉的斗志呢？

一个戍守边关的英雄，明知自己的家国日薄西山，仍然抱有豪情壮志，总比卖国投敌偏安享乐的好！

想到这个，戚凤不免又要鄙视一遍戚远安，全当鞭尸历史上所有无能的上位者。

戚凤在寿康宫又坐了一会儿，瞧着太后有些疲惫，这才跟戚廉一同告退。

二人退出殿外，兰姑姑本想遣轿辇再把戚凤送回去，却被戚廉制止。

“我有些话想跟十四妹聊聊，不如就由我送十四妹回去吧？”

戚凤在这宫里很少有聊得来的，不过这个戚廉看起来还算是个正常人，也不好拒绝，于是点头答应。

戚凤继续装着眼盲，扶着戚廉的胳膊朝长乐宫走去。

戚廉边走边打量戚凤，时不时摆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意，搞得戚凤心里直发毛。

可是她又不好暴露，只得装作看不见。

“十四妹，你变了许多。”

“……是吗？”

戚凤敷衍地笑了笑，生怕被面前这个人看出端倪。

所幸戚廉也没什么想要探究她的兴趣，继续扶着她往前走。

“我上次见你，好像是去年父皇的寿宴。你一个人来奉贺礼，又一个人默默地离开，别人虽然不怎么注意，我却看到你了。”

“是吗？”

戚凤记得，那时原主亲手缝制了一双龙靴，送给过寿的戚远安。

戚远安没说什么，面上却也没有什么喜色，叫人把原主安排在末席，就没再管过。

原主自知不受待见，谎称身体不爽，自己回了宫。

第二天就听说，戚月当着戚远安的面剪掉了原主做的靴子，而戚远安只是说了戚月几句，就当无事发生了。

戚廉笑着叹了口气：“若不是华贵妃当年的事，你才是我们当中最受父皇宠爱的才对。”

“都是过去的事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