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哥，飞机好像有点问题。”

“气压？尾舱指数的确不太正常。”

……

“京兆塔台，我是蜀航九八拐两。”

“我是京兆塔台，九八拐两请讲。”

“我现在遇到一点问题，嗯……机身出现破裂，需要迫降。”

“好的，我们为你清除京兆空域。”

“好的，九八拐两收到。”

……

机身豁口很小，小到肉眼只能看见一道裂缝。

两位机长面色凝重。

雷云驱散需要时间，尽管他们现在处于云层分离的一个新辟航道，可四周气压波动会给他们带来一场极大考验。

就比如……

那道裂痕在空气挤压下开始蔓延。

……

机舱内，由于环境比较黑暗，谢必安被安排坐到胡希之前那个位置。

全程悄无声息，也只有邻座那位老人和伊安黛发现。

女人借着微光看到谢必安手里捧着那只老鼠，目光闪烁，老人则是轻瞥一眼就推下眼镜继续看起报纸。

好吧，这种环境又看不清报纸……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胡希很累，他现在感觉自己头痛欲裂，脑子里始终有一只老鼠思维在和他争抢意识。

如果此时有光，肯定能仔细分辨出他的现状。

在他那张绿脸上，龟裂处露出血痕，新肉快速生长。

面具和肉粘在一起，如果强行撕扯，很可能把整张脸都给扯下来，胡羲在消失前只说了句“我来处理”，就再无声息。

至于现在，胡希也躺倒在谢必安掌心沉沉睡去。

梦里……

他梦见自己在空中翻滚，失重感却没有让他惊醒。

这是一次，特别且有意思的体验。

翱翔所带来的自由快感让他更加乐于享受。

唯一让他不太舒服的，就是这场梦总感觉有两个人在吵架。

声音断断续续，用词也莫名其妙。

……

“用酆都城……不抓紧的话……”

……

“不行！酆都……坍塌扩散……我需要……”

……

“请示个屁！我现在就给你把阴长生找……”

……

混乱、繁杂、迷茫……

胡希感觉自己应该是醒了，可每天注意力并不集中，而且，他也确实不太好分辨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就只知道，自己意识到“我在做梦”的时候，周围环境并未发生改变。

一股浓郁药味在走廊中蔓延，白色长条路灯悬挂着忽闪忽灭。

有时，护士推着小车从旁路过，病人会盯着她们嘿嘿发笑。

3201房间。

推车停在这里，跟进来的还有一位身穿白褂的医生。

楚飞，人格分裂临床病症主治医生。

“胡希。”

“嗯。”

……

“21岁。”

“嗯。”

……

“人格分裂四级。”

“嗯。”

……

“最近他还有在病房抓水母吗？”

最后这句，楚飞医生说的时候看着旁边那位护士。

护士在推车上分捡药物，取出一管试剂，浅蓝色，“这一周没有，不过倒是突然喜欢吃奶酪了。”

“嗯，那可以考虑给他降级处理。”说着，楚飞在自己手里的报告板某处划上一道红勾，转头又道，“下午我不在，京兆总署那边有人要见他，麻烦你们安排一下。”

“好的，药物需要减吗？”

护士把试剂针管推进胡希手臂。

“先减一点试试。”

“好的。”

这时，胡希像是清醒了些，抬头看向楚飞。

“医生，我没病。”

楚飞没有露出嘲笑的表情，也很耐心，低着头看报告，平静应付，“是的，我们这里的人都没病，你们只是和普通人不太一样而已。”

说完，这才把视线移过来，问，“最近还有在镜子看到……那个人吗？”

“没有。”胡希想了想，“已经很久没看到了。”

然后眼里露出希冀的光，“我是不是快要出院了？”

楚飞低头又做了一道笔记，笔帽在板上颠了两下，“吃奶酪的想法是什么时候？”

“嗯……就这两天，想吃甜的，就想起了奶酪。你还没说我能不能出去？”

“再等等吧。”

言罢，楚飞低头带着护士离开。

说实话，如果这里不是梦境，胡希完全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同住的其他几位室友都不太熟，以前从未有过交集。

唯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