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什么？”

“没事，那就干吧。”

面具上，人脸彻底消失，露出如树皮样的真实面孔。

一股狂暴且混乱的情绪开始冲击大脑。

……

“先生，请您坐回原位！”

胡希起身，就被乘务员第一时间发现。

一击闷声碰撞在机身上方传来。

不由得轻扶了一下前面的椅背，另一只手则是死死按住面具。

胡希一直避免自己去用这份力量，他害怕，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变成滑稽怪物。

而另一边，胡羲的声音旋绕于耳。

“动手吧……不动手会死……”

潜意识里，他想取下面具，可事实真就像胡羲说的那样。

现在，其实也是为了自保。

在面具初步增幅下，他能看到飞机上突然出现一道巨大虚影。

恶狗状，前肢正向机翼上靠。

噗、噗、噗……

一面面氧气罩从座椅上方弹下，乘务员一边教导乘客使用，一边向胡希走来。

直到……

胡希抬头，与之对视。

在乘务员瞳孔中，他看见自己身体以极快速度变化着。

一身黑衣顷刻间变成一套黄白相间马戏团服。

那副面具也似彻底融入皮肤，颗粒感尽失。

“你……”乘务员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莫名恐惧打破了她的认知，结巴着后退。

而胡希则是由恐惧，愤慨到趋于平静。

然后，嘴角上扬……

身体在这样的变化中逐渐海绵化。

可是，表情仅维持一半，又觉得不太对劲。

停了下来。

兀自仰头，不知道在想啥。

乘务员小心爬回通道口拉上布帘，直接冲向角落，从墙上取下对讲机。

同时侧靠着墙面向角落跌坐下去。

“倩姐，救命！呜呜……”

“怎么了小虹？”

“有鬼！！！”

“怎么会有鬼？小虹你压力不要这么……”

嘟嘟——

对讲机里，声音嘎然而止。

乘务员看到墙上有道影子逐渐逼近。

这道黑影拿着一把剪子样的东西，左右晃动。

偷偷回头去看，却不见后面有人。

“咔、咔、咔……”

声音来自右后方……

咖啡研磨机的位置。

一只泥黄色老鼠两脚着地站在那里，怎么看都觉得它那一身魔术师打扮有点奇怪。

它用剪子剪下旁边一叠卡纸，又取出一张，剩下的往身后那么一塞就不见了。

就见它举起卡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

【请问，你有看见杰瑞吗？】

乘务员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是反射性摇头。

老鼠轻叹着跳下台阶，在空中把剪子变成一根细短法杖，点向地面，就稳稳落地。

朝机尾走去，同时掏出那面比其身子大上两倍的圆镜。

看见镜中和自己相似的面孔，目光闪烁。

就像在说。

“你怎么在这？！杰瑞。”

可好景不长，两道虚影从舱壁显现，瞬间从它身边呼啸过，导致圆镜也被对方抢走。

脑海终于有道声音响起，“去把杰瑞救回来！夏勒弗兹。”

夏勒弗兹眼皮微搭，变得无精打采，可身上的气息却更加隐秘，也更具危险。

它手杖轻点，舱壁撕开一道豁口。

又在飞机产生剧烈晃动的时候将其复原。

……

舱外，夏勒弗兹始终与飞机保持一定距离，凌空漂浮。

它看向天空，上千道虚影来回穿插。

随着电光交汇，这些轮廓在天地间显现。

祂们静止下来，漠然注视下方。

其眼神就像夏勒弗兹现在注视飞机上趴着的那头“恶狗”一样。

视线上移，前端，云层出口挡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白影手持古卷静立于虚空，黑影则是蹲坐在那儿，面露凄惨。

随着白影在古卷上每一笔划过，黑影指尖就会延伸出一条锁链穿透虚空，从中拉出一道虚影。

没多久，豁口范围就被更多影子占据。

无常，恶狗，生死簿，这样的组合令天地为之色变。

一道虚影显现。

它身披黑雾，如长袍般将其完全包裹，仅露出五根白骨紧拽着圆镜，却又讨好似的飘向上空一处王座。

准确说，应该是电光闪烁下，在云层中展现出的一道王座光影。

有一位少年端坐其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将圆镜接过。

他只是微动下唇，声音就如雷鸣般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