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冰走出来时,恰被闻讯赶到的柔寸芸等人拦住,并要求她参加三日后秋子浅与白贯生的婚礼。
师冰笑了笑,师姐的婚礼她这个做师妹的自然不会缺席。
而且这样的喜讯,怕是卦姑也已知晓了,权且连她那份一起。
提到卦姑,柔寸芸有些不快,如此喜庆的日子,讲那个老妖婆做甚。
再过三日,便是良辰吉日,加上已经在马不停蹄往回赶的陆英潋,六婆终于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得以齐聚。
五月廿日,儒素典当行二楼,秋子浅和白贯生在众人的祝福中喜结连理。
婚宴席前,六婆一一亮相。
除了按照习俗出各种难题刁难新郎官白贯生外,她们内部之间竟然也起了比斗之心。
说起来,六婆如花,各占芬芳。
论起品貌也是各登一势之极。
柔寸芸得一雅字,淡黄罗衫,腰间盘系衿带,款款而立。
雁南啄居一静字,微蓝长裙,发隙流苏步摇,无风而舞。
艾婆婆取一飒字,墨白短袍,手中釉面葫芦,上下翻飞。
陆英潋抢一疯字,连衣兜帽,眼里春光悠悠,略带忧伤。
师冰带一幻字,齐胸襦裙,脸上面容交换,亦真亦假。
周滟夺一妖字,艳红罩衣,身姿雌雄莫辨,兴奋非常。
只是今日,众人之姿皆比不得已入婚房的秋子浅。
婚房之中,秋子浅独坐床榻。
盖头之外是众人合力布置的红烛剪喜,绣榻罗被,盖头之下,秋子浅嘴角时而上弯,时而微翘,显得既欢喜又忐忑。
终于,庄重的吟唱声破门而入,白贯生带着这份来自远古的诺言走了进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 宜其室家。桃之夭夭, 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 宜其家室。桃之夭夭, 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 宜其家人。”
然后搀起秋子浅,共跪天地,取过合卺酒,同饮一卺。
白贯生有些慌乱的揭起红盖头,望着眼前的碧人痴痴傻笑。
秋子浅待他揭了红盖头便没了下文,好奇之下睁开眼睛偷瞄。
却见白贯生只是望着自己,终于忍不住咬咬唇,声如蚊蝇道:“夫君,春宵一刻……不如……”
白贯生哈哈笑着:“为夫就等你这句话。”
说着再不迟疑,拦腰抱起秋子浅便向婚榻走去。
秋子浅这才明白自己又着了道,一时间粉拳乱舞,娇颜熟透。
直到那香馥一吻,打退所有思绪。
嫁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一夜缠绵不可言。
翌日醒来时,秋子浅并没有见到身边人,扶额苦笑不已,怕是自己睡过头了。
忙起身梳洗,却惊喜的发现背上的伤痕竟然大部分愈合。
门外传来樱儿的声音,“主人可是醒了,可是需要奴婢进来服侍您。”
“你进来吧。”
秋子浅本想自己整理发髻,才记起现下已为人妇,当挽髻插笄,发髻之上还要缠缚五彩缨线。
繁琐是繁琐了些,礼数却不可废。
“主人明艳照人,便是大姑娘此时也比不过了。”樱儿赞道。
“就你嘴甜。对了,我夫君去哪了。”秋子浅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左右打量。
“公子说是要为您做一道特别的汤,神神秘秘还不许樱儿靠近。”樱儿为秋子浅将鬓角疏起,埋怨道。
秋子浅嘴角勾起,铜镜中的碧人瞬间模糊起来。
“诶,主人马上就好,您别急呀。”樱儿的手也只好跟着来回游走。
而新郎官白贯生特意做的汤叫做和气汤。
汤中添有木香、 紫苏、 陈皮、 半夏、 香附 、甘草 、乳香、 没药等等奇药。
再加上白贯生独创的食配之法,便是一锅药香浓郁的驱烦之汤。
其实此汤不仅仅是为秋子浅而煮,也是为六婆而做。
六婆之间表面看上去客客气气,但内在矛盾重重。
可谓各怀心思,彼此敌友莫辨。
这可不是白贯生想看到的,他怎么放心让秋子浅独自夹杂在这些人中间。
那样便是离去,也会放不下的。
白贯生去找神医老不朽时,发现了一件怪事。
他去到那间茅草屋,不但没有见到神医老不朽。
而且还在其所坐的轮车扶手暗格中发现了血竭、续断、独活三味中药。
再往里面掏,还有一个小包。
只是当白贯生小心翼翼打开两层纸包后,才发现是黄土和烂菜叶子。
如果说这三味中药可以用来警示发现它的人,那烂菜叶子又有什么用?
白贯生想了想还是将它们一起揣进了怀中。
其实白贯生此次来寻神医老不朽,除了想了解一下关于京城瘟疫的事之外,还想让他帮自己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