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下人在卖力打着奴隶,小胖子快意地笑了。
对他而言,招呼下人毒打奴隶,是每天最开心的事情,比斗鸡、斗蛐蛐还让他开心。
当场将奴隶打死,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别打了别打了,要是打死了就不好玩了。”
小胖子见下人打得太狠,怕耽误了后面继续折磨奴隶取乐的事情,叫停了手下的打手。
几个打手停了下来,站成一圈围着何五和林灿。
叔侄俩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不知道是被打昏了还是已经死了。
压在林灿身上的何五面色铁青,七窍流血,和往常打死的奴隶没什么两样。
“呸!打这么几下就死了,真他娘的晦气。”
小胖子蹲下身子,看着叔侄俩好一会没有动静,朝何五脸上使劲啐了一口浓痰,愤愤地说。
“还有你,天生的贱种奴隶,谁让你就这么死了?”
小胖子实在气不过,站起身子,朝林灿狠狠踢了几脚后说。
“少主人,你要是没尽兴,我们可以再找其他的奴隶来玩儿。”
一个手拿短棍,长相猥琐的下人,很谄媚地向小胖子提议。
“行吧行吧,把这两条死狗给我扔得远远的,正好作野狼野猫过年的口粮。”
小胖子不耐烦地摆摆手,然后满脸嫌弃地站到一边。
“好嘞!”
得到小胖子的指示,站成圈的七八个下人收起手中的短棍,抬起叔侄俩就往外面走去。
“我呸!”
小胖子像是心有不甘,对着被下人抬走的叔侄俩又狠狠啐了一口痰。
下人抬着叔侄俩走到镇外,随手将他们扔在荒地上,随即说笑着离开了。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林灿在寒风中醒转过来。
林灿身上的要害部位都被何五护住了,受的都是皮外伤。
他只是太虚弱了,挨了打,又被何五压着,一时间竟昏了过去。
而上面的何五七窍流血,没了呼吸,主人就以为叔侄二人被一齐打死了,然后招呼下人将他们扔了出来。
“五叔,五叔您还好吗?”
林灿醒过来,急急忙扑到何五身边,将何五的头抱在怀里,用破烂的衣袖擦拭着他脸颊上的血迹。
“五叔,您别吓我……您赶紧醒过来好不好?”
擦完血迹,林灿只能焦急地摩挲着何五的脸颊,希望他能尽快醒来。
“您不能死呀五叔,您死了我……”
抚弄了好一会,不见何五醒来,林灿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将何五的头紧紧抱在怀里。
林灿心中无比悲痛,脸上扭曲出一个难看的表情,嘴里发低吟地抽泣声,但却没有流下眼泪。
艰难养育他十五年的五叔死了。
林灿低吟的抽泣声逐渐放大,不久就变成撕天裂地的悲嚎,像是要撕开寒风一般。
“灿儿……”
一声微弱的呼唤传入林灿的耳朵。
林灿止住了嚎叫,慌急地低头看着怀里的何五。
“灿……灿儿,你还好吗?”
随着衰微的关切声,何五困难地睁开双眼,右手颤悠悠地朝着林灿的脸伸了过来。
手腕上铁链太重了,何五的手没能摸到林灿的脸颊,随后就垂了下去。
林灿喜极而泣,紧紧拉着何五的手,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傻……傻孩子,不……不哭……咱不哭。”
断断续续的话刚说完,何五的嘴就溢出一股血迹,紧跟着咳嗽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何五受伤很重,本就虚弱的他现在更是不堪。
寒风中叔侄俩,宛若深秋里随风摇曳的枯草叶子,给人一种飘飘欲断的感觉。
“叔,我扶您起来,这风忒冷了,得先找个避风的地方。”
因为何五没死,林灿苍白的脸上倏然间兴奋起来,双颊显现出淡淡的红晕。
何五停下了咳嗽声,双眼盯着林灿的脸颊,嘴角绽放出一个浅浅地微笑,然后微微点了下头,算是认同了林灿的说法。
林灿抽出身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扶起何五,叔侄俩艰难地朝着不远处一口破瓦窑挪去。
破窑长满了荒草,应该荒废的年头很久了,只能凭着窑口才能勉强看出来一些轮廓。
林灿费了好大功夫才将何五扶进破窑,并扶着他在背风的地方坐了下来。
何五太弱了,走往破窑的这小段路都让他有些吃不消,坐下来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阵虚弱地咳嗽声又随之而来。
林灿赶忙抚摸何五的前胸,帮他顺气。
何五咳嗽了好一会才停下,又喘了一阵粗气才慢慢平复。
“灿儿,你不是天天惦记着逃跑吗?现在我们被主人家扔了出来,不用再琢磨怎么逃跑了,也算是自由了。”
何五很欢悦地对林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