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可关键是……这几个人与常人不同呀……”
我皱着眉头,还有点没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他们前些日子一直在喝姑娘配置的解药,那方子烈,尤其那罕见的赤血草更是常人所不能见,熬水饮之,长此以往便会增强心肺脾的耐性,更何况他们每隔几日都会喝一次,再加上方子里最重要的那部分,便是姑娘自身的血……喝了小半月,这些人的身子怕是早就像个快盈满的水盆了,今日又送了这碗滋补的过去,身子自然热得瘆人。”
他说的这个我并非没有考虑过,所以才换了一味温和的药,原本就料想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二者相冲这么厉害。
我扶着额头,揉了揉发酸的两颊,他说的……我再思量思量吧,我打发了两人,把自己关在书房了,晚膳也拒了,全然没甚食欲。
天黑了许久,我才慢悠悠地点了支蜡烛,又过了许久单雪才来,她来了之后晚上孙叔便不来了。她端着一盆热水,还换了新的脸帕,我端着烛台走近她,她脸色有些差。
我背着她鞠了一捧水,热的,很舒服,脸帕沾了热水敷在双眼上依旧是这般安逸。
单雪偷偷摸摸的瞥了我好几眼,都快把我的后背看出个洞来了,但我一回头与她对上眼时,她便又会低下眼眸,比起一开始认识她时的高傲模样,现在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坐下吧,我有话问你。”
不是我有话要问她,而是她理应有话要同我说。
挣扎了今日一整个白日,从早到晚,再到夜色渐深,我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当个身外人,于是,我又要开口问询干涉他人的事情了。
不知怎的,突然想像诗中的豪士一般,对月饮一壶热酒,消了这烦乱的愁绪。
“你今日在我面前犹豫了许久,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没有。”她回答的十分自然。
不知为何,听见她这话我心里竟十分平静,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生出愤怒之感,我挣扎了一整日才开口问出来,可她轻飘飘两字就带过了,显得我如此多管闲事。
还要再追问吗?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的身子没来由的颤了一下,脑中也一片空白,我忘了为何要执着于问她,耳朵里不断回荡着一句话,一遍比一遍更清晰,一遍比一遍更刺耳,好像是条毒蛇,它张扬的站立着,吐着信子。
管好自己。
管好自己。
管好自己。
原来我如此心胸狭窄,对她姐姐的话十分在意,这话我以前也听过,可为何……现在才觉得难堪,是无奈吗,所有的骄傲被放在雨中泥泞里摩挲,都被邡煜勍踢出局了,我怎么还这么爱管其他人的事,明明我自己对谢玉珩,谢府的仇都还未理清楚……哪里来这么多仁厚之心去舍己为人,不若做个彻底的自私之人。
我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失去了色彩,变成了灰色,我看不见暗黄的烛光,也看不见红漆木桌,更看不见单雪奇怪的神色。
一切都好像不那么重要了,我翕张着唇,半天没有说出字来。
“那……早点回去吧,早些休息。”
单雪真的走了。
起风了,忽然有些冷,烛光成影也跟着晃动,我好像看到了自己。
我孤身一人站在风口,一阵狂风夹杂着蛮横的气息席卷过来,重重地撞在了我身体之上,我没力气抵抗,便不受控制地被带倒在地,在泥泞的雨里接连翻滚了好几圈,直到撞上了一棵树。
这种疼痛竟然如此真实的,我感觉眼前发黑,目光悬疑,头疼得紧。
邡煜勍看见了我,他面色慌乱,喊我的声音都变了。他朝我跑了过来,一把抱起了我,不顾全身的泥泞。
“你怎么样?洛乔……哪里疼……”
我只觉目光涣散,渐渐看不清他的脸,想开口回答,但是却没力气,怎么这般劳累啊?我好想睡觉,闭上眼睛,再醒来时就是天明,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吗?
邡煜勍温凉的手抚上了我的脸,有些粗糙的触碰感,我想躲开,他嘴里还在喃喃喊着我的名字,可我张不了口,越来越困,我只想闭眼……他的手在发抖,眼皮太重了,我撑不住了,可他不让我闭眼,他摇晃着我的身子,我听见他一直在喘粗气,喊我的名字……慌乱、惊恐、害怕……全在话里。
为何看到他如此神色,我的心还是会跟着疼呢,疼得突突直跳,疼的不受控制,我悲哀的意识到,原来梦中的我如此期盼他,期盼他在泥泞中,不顾一切地把我救起来。
对他的依赖达到了顶峰……甚至让我从未觉得如此无能为力,如若这世间每一个人的心都能够被如愿的操控,指挥着往东便不会往西,可事情总爱事与愿违,因此才有了那么多伤心之人,我不想爱了,我只想自己。
天亮时,我醒了过来。
四肢骨骼密集又酸胀的疼痛像刀子一样,把我从迷蒙的睡意中硬生生拖拽了回来,意识回拢,我慢慢撑着发沉的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我怎么在井边?
我记得我在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