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书里找到的几副方子和邡煜勍给我的放在一起对比，不难发现了几味药材的重合，菟丝子，枸杞子、五味子、茯苓、泽泻、山萸肉，这些都是常见的滋补之药，随便找个药铺子，遇到一个有点底子的大夫拿一副安养的药，也或多或少能有这几味，医者承一脉，过去到现在，我们学的医理大多相似，所以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息神草，风续子和山眠草……

这几味我就不曾听过了，估计又和织血草一样，是某个地方的单独叫法，找到这几味怕是颇为烦神。壶里的冷茶十分提神，喝到肚子里惊了一身的颤栗。

寻得方子，共研细末，炼蜜和丸，散之高官氏族，可助女子容貌不老，男子阳刚不衰，这就是二皇子想挣大钱的法子。

院子里的下人们熙攘了一阵打扫，孙叔出去了一阵之后就又安静了，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安静，突然多了人声，确实奇怪。

单雪来了，她满脸疲惫，像是熬了一整夜不曾合眼。

我亦知道近几日她看我的眼神愈发奇怪，也不怪她，比起同龄人安分守己的平静日子，她经历过这些也算是个有胆识的女子了，可这院子的古怪应是她在谢府也没见过的，所以……害怕了？

“姑娘……”

声音怯怯的，像是做了什么坏事，害怕我追责，我十分疲惫，不愿再考虑，于是便点点头，拿了张单子，安排她去库房里取东西，既然她不想看我，那就支开。

孙叔眼珠转了又转，显然也看到了我二人之间奇怪，不过并没有戳破，而是给我留了几分颜面，等单雪离开之后，才慢悠悠的问了出来。

“单雪姑娘……与姑娘……可是闹了什么争执。”

“没有。”

“那为何……她对姑娘……”

对我又恨又怕，我自是没有威胁过她，但邡煜勍就不一定了。

我摇摇头，望着她出去的方向，心里叹息，她到底还是有秘密瞒着我了，先前在谢玉珩府上时一片坦诚，现在也都变了。

我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她不说，我也不问了，关于邡煜勍的，关于她姐姐单月的，都闷在心里。

“姑娘……不问问吗？”他这样问倒不怕我生气。

我摇摇头，将一会儿要研磨药品的石头物件清洗了一遍。

我先前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自以为见识广博，对身边的每件事都应该做到详尽且无所不知，可现下我不这么想了，她既然要瞒着我，那肯定有不想我知道的原因，我非要追问，问了也不一定愿意说，我若是强行追问，那便是添人不快，何必呢？

单月说的是对的，姑娘，管好自己即可。

我只需做好本分之中的事，完成允诺谢玉珩的事，而后再修改方子得二皇子信任，但凡顺利做好这两件便也是天大的能耐了，旁人……到底如何，与我这个心肠冷漠的人来说，不过是一阵唏嘘。

我改了邡煜勍方子里的两味药，还改了些比重，熬好之后让孙叔先送给牢房里的那四个人，也给江义准备了另外一副，他的脉象与那几人不同，大多时候更为急促，所以用药也要单独考虑，需要换温和一些的方子。

小憩了一会后还是不见孙叔的身影，我索性拿了条小褥子躺了一个时辰整，幽幽睁眼时，门刚好被推开。

孙叔来了，单雪也来了，二人神色古怪，尤其是单雪。

我揉了揉眼睛，无视她的古怪，把目光投向了孙叔。

“那几人反应如何？有何异常？”

“啧……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和我见过的一般滋补药没什么区别。我呆了一会儿，初始时面色红润，神色喜悦，过一阵便开始出汗，其中一个男子，发丝都湿了，满身的汗就像水一样，片刻便湿漉漉的，我又呆着坐了一阵，想等几人面色褪了之后再看看，我命人去碰他们的手，每个人的手都像握了一个暖炉一样，热烘烘的，容易烫人。”

不对呀，这方子……是我仔细斟酌之后修改的，虽说改了的两味药确实是滋阴补阳、调节气血的罕见之物，但不到孙叔说出来的那般程度，我想要的效果比他们现在要温和得多，怎会这样激烈呢？

“姑娘是否也察觉到了异常？”

我点点头，是配比不对？

“我有个不知可否的建议，老夫虽然不是大夫，但这些年却也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方子，见多了也识得多了，所以……”

话戛然而止，我扶额看着他。

“孙叔……多谢指教，还请言明。”

“菟丝子五钱，车前子五钱，覆盆子五钱，枸杞子五钱，五味子五钱，熟地八钱，茯苓三两，泽泻三两，山萸肉四两，山药四两，这是我早些年见过的一副方子，是流传在民间的一幅偏方，据说很多大官和他们后院的夫人小妾们都在用，因每日一见，所以我便熟记了下来。我刚刚……看到姑娘沿用了大部分的药材，只是多了几种我并不认识的东西，想来姑娘定是阅历丰富，又是大夫，斟酌用药也是为了更好的效果，我自是不会怀疑姑娘的医术和精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