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和郝啸站在房门口，干瞪着里面那张不到一米五的小床。

郝啸脸上挤出乖巧的笑容，“表舅妈，我们两个大男人，睡在这一张小床上也太挤了点吧？”他用手肘碰了碰江然。

江然也挤出乖巧的笑容，“对呀，表舅妈，我们都没法躺平，会互相压着，要不我打地铺？”

“那哪成？这个天气地上凉的很，第二天肯定感冒。”表舅妈拽着二人坐到床上，命令他们把外套脱去。

两人像提线木偶般按照表舅妈的口令侧躺下，脸对着脸觉得怪异，都翻了个身，背对着背。

表舅妈拍了拍手，“这不就睡下了，你俩又不胖，我就知道肯定成。”她满意地看了眼自己的杰作，哼着小曲关上了房门，留下床上的两人一脸懵。

窗外飘起了雪花，火盆里的炭烧得红通通的，让整个屋子都渐渐暖和起来，暖流和敞开的窗户缝里透进的寒风激烈对抗着。

夜深人静，江然侧躺在床上，耳边传来郝啸的熟睡声。

自从魂刀认主之后，无论他怎么睡觉，都再也没有进入过那个虚无空间，他甚至开始想念起那条小黑狗，浑身的毛脏兮兮的，像条小破抹布，却又莫名有点可爱。

江然裹紧被子，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尽快入睡。

“汪汪汪~”

一条温热热的舌头正在舔他，他的脸上满是湿漉漉黏糊糊的口水。

他睁开眼，小黑狗出现在他的眼前，不停摇着小尾巴。

“小黑。”江然爽朗大笑起来，一把抱住了它，“总算又见到你了。”

“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小黑好吗？”江然温柔地抚摸着它。

“汪汪~”

江然将它举到和自己眼睛平行的位置，“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会在这个虚无空间里？是你故意带我找到魂刀的吗？”

“汪汪~”

对于江然一连串的问题，小黑只能回应两声狗叫。

小黑从他怀里跳窜下去，开始用前爪在地上刨坑，刨得那叫一个卖力。

江然歪歪头，“你是想说地下还有东西？”

小黑摇着尾巴，汪汪几声，眼巴巴望着他。

“就你那小短腿要刨到何时？我来吧。”江然跪在地上，开始刨坑，刨了半天，除了土还是土，“小黑，你确定下面有东西吗？”

小黑竟点点头，俯下身子，朝下探去，然后又抬头望着江然。

“要让我趴下去看？”江然试探性地问道。

小黑点点头。

江然将前半身趴到地上，视线在坑里搜索，“还是什么都没有啊。”

“噗——”

小黑转过身，对着他的脸放了个大臭屁。

江然气急败坏，“好你个小黑，耍我呢！”

小黑咧嘴一笑，迈着小短腿就跑，江然立马追了过去。

一人一狗又开始了追逐。

小黑忽然停下了，江然气喘吁吁，“跑不动了吧，嘿嘿~”他小跑上去，发现路边立着一个指路牌，上面写着：童话堡，画了一个向右的箭头。

小黑摇着尾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右边岔路。

“想去？”

“汪汪~”

“走吧。”

小黑立马兴奋地朝右跑了过去。

他们穿过树林，眼前果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城堡，绕着外围转了一圈，没找到大门。

就当江然想要离开的时候，一条用头发辫成的辫子从高高的阁楼垂了下来，他好奇地伸手拉了拉，很结实，他勾起眉梢唇角，“这上面难不成是莴苣公主吗？”

一小团黑色物体正沿着辫子向上攀爬，他定睛一看，居然是小黑。

只听过猫会爬树，啥时候这狗也这么厉害了。

这个小黑真是平时胆子大得很，一遇到事儿就怂。

他也只好跟着爬了上去。

刚进入阁楼，一个美女的背影赫然出现在眼前，美背柳腰，皮肤更是嫩的能挤出水来。

江然觉得这个背影有几分眼熟，没错，这是裴丽文的背影。

既然虚无空间出现在他梦里，也许也多少折射出了他的思绪。

“丽文？”他试着喊了一声。

女人回眸。

这一回头，差点把江然吓得跌下阁楼。

超大的脸盘子，满脸青春痘，五官和好看没有丝毫挂钩。

“你可算是来了，我的新郎！”女人用手指掏着鼻孔。

江然想逃，可身体却突然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嘟着嘴唇朝他扑来。

“小黑！小黑！救命呀！”

江然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坐起，几个月没去虚无空间，怎么画风变成了这样。

几声乌鸦的啼鸣从窗外飘来，他躺在床上，怎么都无法再入睡。

房门外传来窸窣声，像是有人在走路。

“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