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答他，奋力转身，背对着他道：“赶紧走啦，你还要在这佛门净地呆多久！”

林承序轻笑一声，跟了上去……

星沉和月落正守在梅园门口，看着陈锦和和林承序一前一后出来，陈锦和红着脸，还有点别扭，林承序紧随其后脸上也有喜色。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激动又暧昧的神色后忙迎了上去。

月落嘴巴笑得都咧到后脑勺了：“陛下，林少卿，咱们这是一起回宫？”

陈锦和点了点她的脑袋：“废什么话，去准备马车。”

得了准话，月落乐的快蹦起来了，她看着林承序笑道：“你看林少卿，我说了吧，陛下肯定不会怀疑你的。你就安安心心回宫吧！”

月落说完便开开心心去准备马车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锦和与林承序的脸色却同时一变，之前的温情软意不由得都消减了几分。

回去的马车上，星沉月落识相的没有跟他们同乘。

突然独处，两人都有点尴尬。

“你……这么久了，为何不回宫？”

陈锦和打破沉默。

林承序没想到她问的这么直白，他也坦诚道：“陛下应该知道，第一次进宫我不是自愿的。”

陈锦和看着他，挑了挑眉：“怎么，原来你是不愿意吗？”

林承序笑道：“陛下当初一道圣旨，哪里管过我愿意不愿意。”

“所以……你这回是心甘情愿跟我进宫喽？”

陈锦和本想逗逗他，没想到林承序却认真看着她，点了点头。

“嗯。心甘情愿。”

陈锦和心中对他的疑虑渐消，如果他真的有异心，大可以留在椒州帮着他父亲造反，何必又回灵安来自投罗网。

“阿序，你怎么知道你父亲……造反的？还有，他的兵马都是哪里来的？”

林承序知道这话她肯定会问，于是憋在心里还不如早点说清楚。

“其实……我早察觉到他不对劲，我入宫之初他便让我把宫中发生的事都告诉他。我知道他不怀好意，所以经常告诉他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林承序顿了顿，看她脸色并未有大变化，才又道：“花霖的事……是我告知他的。”

陈锦和早已料到，所以并未太惊讶。

她看向他，平静问道：“那上元节，那个相思明月楼也是他让你去的？”

“是。”

林承序没打算再对她有所隐瞒。

陈锦和话锋一转，问道：“你与你父亲，究竟为何如此不和？”

林承序靠在马车上，从领口摘下一个玉佛吊坠。

“陛下，我从未提过我母亲吧？”

陈锦和点头：“这个玉佛，是你母亲的？”

林承序将玉佛递到陈锦和眼前，陈锦和接过来一看，是块成色不错的白玉，刀工精巧，一尊弥勒佛雕得十分传神。

“这玉佛是我母亲亲手刻的……你留着吧……”

陈锦和有点诧异：“送我了？”

林承序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有点别扭道：“这是我母亲给我唯一的遗物，她说是留给她未来儿媳妇的……我看我这情况除了你，应该也没别人可送了，你拿着吧……”

陈锦和嘴角勾了勾，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把玉佛握在了手心里。

“你母亲手艺不错啊！”

林承序揽住她，笑了笑：“当然不错，她嫁给我爹之前就是靠手艺吃饭的。”

“她是玉工？”

“她是飞贼。”

……

陈锦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只是笑了笑：“怪不得她的手这么巧。”

林承序倒是毫不在意：“她遇到我爹之前是椒州有名的飞贼，金燕子。她劫富济贫，整个椒州的富户都怕极了她。”

陈锦和往他怀里蹭了蹭，问道：“然后呢？”

“然后有一次，她偷到了安定侯府上。遇到了我爹……那是她第一次失手，从此以后就跟我爹杠上了。”

“嗯。不打不相识。”

“算是吧……然后她就看上了我爹。我爹早已娶了妻，如果进门只能做妾。她也同意了，那时候，她是真的很喜欢我爹。”

陈锦和想到林承序如今的身份，有点心虚道：“两情相悦，也许不必计较名份吧。”

林承序轻笑：“她刚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后来我爹又开始一个接一个往家里领姨娘。我娘刚开始会闹，后来吃了几次教训她就不闹了……她开始跟后宅里那群女人耍心机，耍手段……”

陈锦和：“……”

“她挺聪明的，所以一直赢的都是她。可是她每次用完手段后都不开心……她看着我爹的眼神也慢慢变了，后来她根本不看他了。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身上，她要我争气，要我努力，我要赢过所有的兄弟姐妹。”

陈锦和感觉到他情绪有些低落，她知道他的母亲一定对他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