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外，除了司影安带来的人手执火把立在原地，凡是大兴所属，统统倒地不起，至于是生是死，看不出来。

司影安出来时特意解释了一句：“人都没死，只是昏过去了。”

闻书棠讥讽：“看不出来摄政王还是这么心慈手软的人。”

司影安并未理会，示意苏整将人带走。

待天明亮，九襄才返回军营中。还未靠近营地，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按理来说这个时辰不该如此安静才是。

为防有诈，九襄在离营数里处下了马，自己孤身一人向军营走来。还未靠近，便听见营地里传出阵阵呻吟。

心里担忧陛下的安危，九襄顾不得是否有诈，加快了脚步一鼓作气冲进了营地。

原本经由他手重新布置过的防守彻底被打乱，军营空旷的地面上，全是倒地不起的将士们。

所有人都蜷缩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小腹在地上来回翻滚。

九襄暗叫不好，立马冲向闻书棠的大帐。果不其然，空无一人。仔细搜寻了大帐内的所有角落，中央案几上的一张字条吸引了他的注意。

走上前一看，字条上一行小字：麒凰珠，一物换一人。

没有留下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标识。

九襄转身走出大帐，随手抓了一个兵卒，顾不得此时他正因疼痛而变得惨无人色的脸颊，质问道：“陛下呢？昨夜发生了什么？”

被揪住衣领的小兵惨白着脸，小腹处的剧痛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他根本没有听清九襄的问题，就连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他都分辨不清。

得不到回答，九襄将人甩开，换了个人继续问。

可惜整个军营内的人都陷入了无尽的疼痛中，根本没有人有清晰的意识能够支撑着回答九襄。

万般无奈之下，九襄只得动手挨个查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一夜过去陛下不知所踪，所有人都仿佛中毒一般疼痛难忍。

就近挑了一个小兵，抬手为他诊脉。

诊脉的那一刻，九襄犹如触电般迅速缩回了手，他有些不敢相信方才他摸到了什么。没有迟疑，九襄换了一个人继续搭脉，一会的功夫又换了另一个。随着诊脉的人数越来越多，九襄的眉头越皱越紧。半晌后，他收回了手。

“果然如此！”

不过一搭脉，他便清楚这些人究竟为何腹痛难忍。有人给军营内所有的将士都下了噬焱丹。那是戎狄王室的秘药，据闻制法不易，很多材料都只有戎狄掌控的草原上才有。至于解药，更是无人知晓。

九襄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些将士身上看到噬焱丹的影子。就是因为不敢置信，他才一遍遍的去求证，结果却让他不得不正视，整个军营里的士兵们都中了噬焱丹。若是没有解药，就会因五脏六腑俱裂而死，整个过程漫长而又令人受尽折磨。

到此时，九襄终于明白为何来人要麒凰珠。

噬焱丹的配方和解药早已随着戎狄一族的灭亡消失不见。来人却给整个军营的人下了噬焱丹之毒，是逼他拿麒凰珠来换。来人手上不止握着闻书棠一人，还握有这数万条人命。

九襄不得不妥协，不论是谁，都不是可以轻易被牺牲的那个。

不用去找，想必军营四周埋伏了不少探子。

“告诉你们的主子，五日后，就在此地交易。”

没有人回应，但九襄清楚，自己的话绝对会被传到那人的耳朵里。

他认真把过脉，下毒的人极有分寸。除了让人腹痛难忍之外没有任何别的不适，他甚至可以拿药暂时压下毒性。但也只是暂时，五日过后，没有解药，照样会死。

迫在眉睫，九襄只能先去军医的帐内搜罗些可用的药来，总不能看着这数万大军就这么倒在地上。

大殷军中

闻书棠被请回来后便被看守了起来，是苏整亲自守在一旁盯着。这是司影安的吩咐，任何时候都要确保人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司影安进来时，闻书棠正在跟苏整讨价还价，全然没有身为阶下之囚的觉悟。

“好歹朕也是一国之君，你老这么捆着朕也不是个办法，先给朕松松绑如何？”

苏整绷着脸，充耳不闻。

见司影安进来，跪下请安。

司影安命苏整退下，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闻书棠被捆了一夜，整个身子都是麻的。有些不适的扭了扭身子，说道：“摄政王的待客之道未免太粗鲁了些。”

司影安将人来回打量了一番，在闻书棠变脸色之前开口道：“据本王所查，陛下在登基之前风流之名也是响彻大兴的，究竟是何人何事能让一个人心性大变，最后走上了弑父弑兄的路，陛下可愿为本王解惑？”

闻书棠脸色依旧，很是认真的思索了一番，回道：“朕也有一惑，摄政王如今已是一人之下，无论是地位还是权力都是非常人可及，那摄政王此次大动干戈，甚至不惜栽赃污蔑也要打这场仗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来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