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她们母女俩轻而易举的就过了边境线，顺利的进入了大殷境内。而那些护卫，异族人特征太过明显，当时两国又在交战，边境守军二话不说便将他们拿下，准备带回去严加拷问。

“十几个护卫，全部死在了边境守军的乱箭之下，一个都没留下。”

没了护卫，她们母女俩再无依靠，只能靠自己了。

“母妃想要回家，便带着我一路南下，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但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早已是物是人非。好在我们的盘缠足够，便留在了当地。母妃送我去私塾念书，她自己则去酒楼找了份厨娘的活计。日子也还算过得安稳。”

说到这，司影安就想清楚了一切，之前不明白的地方也全都明白了。

“当年先帝曾御驾亲临，去的就是江南。想必是那时碰上了你们母女吧。”

允暇点点头。若能重来，她说什么也要拉着母妃离开，无论去哪，都比留在那强。

“皇帝陛下亲临，当地官员挖空心思想要讨好，派了不少人四处搜罗美人。而我母妃，因为貌美受了老板娘的妒忌，硬是买通了官员把她送上了皇帝的龙船。”

如果不是永华帝惊讶于母妃的相貌与已逝的晟华公主如此相像，也不会将人留在身边。如果不是秦氏善妒，不问缘由就找个理由处死了母妃，她也不会被一夕之间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自此开始漂泊。

“母妃死后，尸首被秦氏下令烧了，骨灰直接撒在了河里，我连为母妃落葬的机会也没有。”

听到这允恪将妹妹抱住，右手不断地轻拍着她的后背，以此来给她力量。允暇只是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微笑，事情都过去了，她如今大仇得报，还有什么好难过的。

“你又是怎么混到秦氏身边的，据本王所知，秦氏身边确有一个叫月瑕的奴婢，也的确是跟着她从秦府进的宫。”

允暇冷笑几声，说道：“我自小在草原长大，草原上能人异士很多，父王麾下招揽了不少。他又一向疼我，只要是我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少时跟随一位异士学了几招换脸之术，当初只是学着玩罢了，却不想有朝一日还有用得上的一天。

“为了给母妃报仇，我什么都可以牺牲。”

允恪只是心疼她，小小年纪就经受了如此多的磨难。

司影安却是毫不留情的撕开她的伪装。

“换脸之术？说得轻巧，怕是你付出的代价远不止如此吧。”

允恪立刻看向了她，允暇视若不见。

允恪只得去问司影安，“敢问王爷何意？”

“本王当年跟戎狄交过手，自认对他们还是有所了解的。换脸之术听起来简单，可付出的代价却是十分残酷。一旦用了此法，终生都只能顶着别人的面目过活，且此法阴损，施术者会耗损阳寿十年，事到如今，你可还觉得值得？”

允暇坚定不移，“值得。”

允恪痛心疾首，问道：“小暇，你太傻了！”

允暇摇头，眼泪却是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我们兄妹的苦都因秦家而起，能有今天，都是他们的报应。不过是十年寿命而已，不亏。”

因为秦家求娶，晟华公主只能一死。因为秦氏善妒，她母妃含恨而亡。他们兄妹颠沛流离半生，全因他们而起。

而她，亲手杀了那个害死她母妃的人，莫说要付出十年，就是二十年，她也心甘情愿。

所有的疑惑都已解开，司影安也没有再将人留下的必要。

“本王要的都已清楚，你们二人是打算离开还是待伤好后再走，悉听尊便。”

说罢便起身离开，留下他们兄妹二人自己决定。

踏出了书房，司影安朝着王府的大门走去，北璟和苏整紧随其上。

“主子，他们两个？”

“随他们去，要走要留都不用干涉。”

北璟和苏整异口同声：“属下明白。”

当天，摄政王府给朝中重臣的府邸送去了一封信函，请诸位大人第二日前往中书阁议事。

收到下人呈上来的信件，不是没人心存疑虑。如今陛下龙体不安，所有事务皆由中书阁处理，摄政王虽有掌权之名，却从来没有横加干涉，如今怎的突然来了这出？

疑惑归疑惑，第二日一早，还是一个不落的出现在了中书阁。

司影安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等候在此。

“臣参见摄政王。”

“诸位免礼吧。”

司影安在主位落座，身侧分别是沈千弘和上官翰。

众人一见这架势，心里也有了几分明白，怕是要出大事了。

果不其然，待所有人落座，司影安开口就是一个惊雷。

“数日前，边境有军报呈上。有一男子自称是已故戎狄王之子，想要面见陛下。”

下首众人面面相觑，刘思洋站起来问道：“王爷，敢问臣需要用何等规格迎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