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瑕脸上露出一丝不知是讥讽还是自嘲的神色，说道：“我是父王最小的孩子，自我出生以来，我拥有的是哥哥姐姐们从未在父王那得到的关爱。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没有给允恪回答的时间，她继续说道：“我幼时偷入父王的寝殿玩耍，父王从来不许任何人进去，哪怕是最受宠的妃子，我的母妃，也不允许。我那时仗着父王喜欢，天不怕地不怕，大着胆子闯了进去。”

允恪突然想起，多年前他们在一块玩闹时，曾无意间瞥见她手肘处的一道伤痕，如果没看错那是道鞭痕，而且不是新伤。当时他还纳闷，自己这个妹妹那么受宠，身上怎么会有那么一道伤疤。

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却留下了疤痕。也不知道是谁下的如此重手。

察觉到允恪的目光停留在自己手肘处，允瑕不自觉的抚上那道疤痕，笑道：“哥哥猜到了？”

允恪不敢相信，试探的问道：“他打的？”

允瑕点头，很干脆的承认了。

“那是我第一次挨打，动手的还是最疼我的父王。”

司影安开口道：“想必是戎狄王寝殿中放了什么贵重之物，而你贸贸然闯了进去，这才惹得戎狄王大怒动手吧。”

允恪想不透，“什么贵重的东西竟能连你也挨了打，你身上的那道疤痕那么深，可见他下了狠手。”

允瑕摇摇头，过去这么久了，她已经不记得鞭子抽在身上有多痛了。她只记得她的父王那一刻眼里，心里的痛苦与思念，哪怕到了今日，也不曾忘记过。

“从小我就知道我母妃很得父王喜欢，哪怕我母妃是大殷人，哪怕她不是她长得最美的那个，但她的确在父王的心里占了很重要的位置。而这一切的答案在我进到父王的寝殿里就全然明白了。”

允瑕顿了顿，对着允恪笑了笑，说道：“哥哥，父王的心里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你的母亲。”

允恪惊讶，“你说什么？”

允瑕并不在意司影安的在场，挽起衣袖，露出那道疤痕，“知道为什么父王会下这么重的手么？不单单是因为我违抗了他的命令，更多的是我擅自触碰了他的心爱之物，这触到了他的底线。”

允恪追问：“到底是什么？”

司影安反应的最快，说道：“想必是与晟华公主有关的东西吧。”

允恪一脸的不敢置信。

允瑕却是承认了。

“不错。在父王的寝殿里挂着一幅画像，是一个身穿红衣跳舞的女子，是个很美的女子。”

那时的允暇自恃是戎狄王的掌上明珠，无人敢得罪，旁人不敢做的事在她这统统是小事一桩。第一次偷溜进父王的寝殿，说不紧张不害怕是骗人的。

而所有的情绪在看见那幅画时全部被抛诸脑后，画上的女子很美，却有些眼熟。允暇不由自主的走上前想要触摸一番，刚伸出手去，还没等触到画的边角，就被进来的戎狄王一个巴掌打翻在地。

从未挨过打的允暇被这一耳光打懵了，下意识的就想哭，却在看见父王阴沉的脸色时，戛然而止。

“父王，我......我不是故意的。”

本以为这次还会像以往那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允暇也做好了赔罪的打算，没想到下一刻落在身上的是戎狄王手中的鞭子。

“父王，父王，我错了，你饶了暇儿吧。”

允洐砚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抽打在允暇身上，自小锦衣玉食的小公主何曾经历过这些，痛的满地打滚，一个劲的求饶。但却没有换来允洐砚一丝丝的怜悯和手下留情。

直到疼昏过去，允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怒了父王。

“当我醒来时，我已经在母妃的寝殿了。”

过去了那么久，允暇还记得自己睁开眼时，母妃泪流满面的样子。她想要去安慰几句，却连简单的抬手都做不到。

没忍住痛呼出声，她的母妃急忙擦掉眼泪，问道：“暇儿，你还好么？”

允暇只觉得浑身都痛，却顾不得这些，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父王为什么要打她？

在母妃抽抽噎噎的叙述中，小小的允暇得知了一切。

“母妃告诉我，她是戎狄人掳回来的奴隶，本该受尽折磨，只因为偶然间被戎狄王瞥见，这才进了宫成了他的女人。也是因为她，草原上的人以为父王偏爱大殷女子，便想尽办法找各种大殷人送进后宫，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如她一般获得宠爱。”

允恪问道：“他喜欢大殷女子是因为我母亲？”

允暇否认道：“不全是。据我母妃所说，她与那位已逝的晟华公主长的有五分相似。也就是这点相似之处，她得以摆脱奴隶的身份，进了宫，成为草原上最得宠的女人。”

允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司影安却是看明白了一切。

“晟华公主的死一直是允洐砚心里过不去的坎，他想要补偿，奈何斯人已逝。偶然间发现与晟华几分相似的你的母妃，便把自己所有的愧疚与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