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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课时调动的优良传统，一直传承到了高中。所以，许卓然所在的高三毕业年级体育成绩孱弱，这次体育特长培训生的招募，就算临时抱佛脚，也是万万来不及的。

但艺术特长生就另当别论了，谁不会在课堂上无聊的时候往书本里面画点猫猫狗狗呢。再者，许父许母在多年以前也曾跟过一阵儿风。在许卓然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便开始未雨绸缪，给他报了一学期的圆梦少儿绘画班。

后来因为天资聪慧，他的画作竟被选去参加市里的绘画展，这让许父大为满意。想到这里，许卓然笃定这次学校招募体艺生，将会是他人生的一次重大机遇。

思前想后，许卓然决定找到班主任，表达自己想美术特长生一事的意愿。课后，许卓然佯装路过教师办公室。从虚掩的门中，看到班主任正在办公室桌前写写画画。

他来到办公室门前，轻敲了两声教室办公室的房门。班主任抬起头，从两片浑浊的镜片中，还能看到他那古板的表情。班主任认出是许卓然，示意他到办公桌旁坐下。然后，慢条斯理的说到：

“许卓然，我正有事找你呢。”

接着继续在试卷一样的东西上左涂又画。许卓然听后心里一紧，这一趟莫不是羊入虎口。只听班主任继续喃喃的说道：

“班里呢，一直有些学习成绩不太理想的同学，这你也知道。如果继续在学校里这么混着，其实也是在耽误他们自己。最近，学校也在安排我们陆续和他们谈话，给与他们一些合适的人生建议，让他们自我选择。”

“咳咳，你也知道，以你目前的成绩想考上大学几乎是不可能的。”

班主任如同讲课，有条不紊的说着。似乎这段独白他早已滚瓜烂熟，不过按部就班而已。

而许卓然心里却暗自咒骂，想谁还不知道你们毕业班老师都是按升学率发放奖金吗。在你们眼里，那些能考上的人不过就是毕业奖金池里那一张张钞票。上次你在教室走廊出的丑，肇事者与当事人，不一个个都被你清理掉了吗。现在终于轮到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了，真是杀人不见血的老魔头啊。

“全班几十个同学，只有你把总分150分的试卷，硬生生做成了总分40分。在你眼里，试卷就只有选择题。”

班主任在继续说，许卓然心里也在继续骂。看那架势，自己的命运早就有了结论，美术特长生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看来是不要指望了。

班主任喝了口浓茶，看样子是准备开始结案陈词。许卓然按捺不住了，见势不对抢先说道：“主任我想报名美术特长生。”

其实，将许卓然放到分流队伍里，是早在一个月以前就板上钉钉的事。主任只需选定时日，在殿中摆上狗头铡，左右将其押解其中，一刀下去便了。哪知这一句“刀下留人”，完全打乱了预先安排的计划，竟让他这个“判官”有些吃惊。

不过主任毕竟是主任，这一个月下来，手里也不知积攒了多少刀下亡魂。偶尔也有一两例刑前诈冤的，心里并不慌乱。

“美术特长生？你会画画吗？没听说过啊。”

主任稍作调整，接着就是一记三味真火，心想看我不烧死你厮。

“是的，主任。我从小就受过美术培训。小学到初中，班里的黑板报都是我在主编和绘画。初中的时候，画的画还到送到市里展览过。”

对于遭遇战，许卓然是有些经验。而时灵时不灵的随机应变，在关键时候还是总能派上用场。

其实他的画作还真在市里展览过，只不过小学美术老师办班收费，总要给家长一个交代。于是灵机一动将所教学生的作品在市区街边展出，一来可安家长之心，二来可借此机会招揽新生。许卓然为了虎口脱险，硬生生把自己的岁数长了几岁，反正查无可查。

“美术学院可不是一般人能上的，一年学费可得一万多。”

主任看一招不行，反手又是一招，定要叫他知难而退。

许卓然学业不佳并不是高中才翻车，初中开始各科便红旗飘扬。然而许卓然虽不是富贵人家出生，但许父在国营企业多少还是科级领导。票子很好，但面子更重要。于是，从高中开始便是交了好几万才得以入学。主任这一记知难而退，显然对许卓然构不成任何威胁。

“报考美术学院是我和家里商量过的，家里表示很支持。”

许卓然说道。

其实目前家里对于此事并不知情，只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主任看僵持不下，一时不知怎样定夺。但转念一想，如果这个“孽畜”果真能在美术学院那里考得功名，奖金池立面的票子只会有增无减。

要知道，虽然许卓然单凭成绩想考上大学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却时常能在教室的黑板报上画得一手不错的粉笔画。在班主任那狭小闭塞的世界观里，认为能画黑板报的人自然就与艺术挂了钩。

只要美术学院的专业分数一过，学科类成绩的多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于是稍加思忖之后，居然答应了许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