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这便是气场，譬如官威，常年身居高位，掌握生杀大权的上位者，一举一动自带威势；再如煞气，真正上过战场，刀山血海里打过滚的，身上自有杀伐凛冽的气势。更直观的，小动物在遇到毒蛇猛兽时，还没到近前，只要进入猛兽的威慑范围，就会吓得腿脚发软瘫倒在地。

凌霄作为特战队的副队长，也是枪林弹雨里洗礼出来的，一旦打开气场，自带了铁血的威势，震慑一个小小的车夫，都不用气场全开。

外面烈日艳阳，进来之前早出了一身白毛汗的二人，此刻就觉得屋里凉飕飕的，白毛汗早下了个干净，只剩下冷汗淋漓了。

“府里平日就是这样的规矩吗？二夫人管的好家！”凌霄清冷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

高个子车夫的小心肝抖了抖，就觉得好像有人压了他的肩膀似的，腿一软便跪下了“小，小，小的知错，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他如此害怕，不单单是凌霄的威势，更主要是心里有鬼，做贼心虚。

出来之前方嬷嬷交代了，要抓紧赶路，路上颠簸些，车子不稳当也不碍事。临了还赏了一两银子。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方嬷嬷的意思。二小姐刚挨了板子，身上伤得不轻，车子颠簸，就会让伤口裂开，多吃些苦头。他虽然觉得这样不是很厚道，但看在钱的份儿上，还是昧着良心应承了。况且主子的事，做下人的也管不了，照做就是。

说来，二小姐是嫡出，才是正正经经的主子。但她不是被遣到庄子上去了嘛，谁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二夫人是贵妾，却也算不得正经主子。但她掌家多年，早以主子自居，府里上下没人挑破，就算默认了。如今大夫人不在了，保不齐二夫人就能扶正。这档口，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去招惹她呢。

车夫还在心里为自己叫屈，这事儿真不赖他呀！纯粹是阎王掐架，小鬼儿遭殃。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本小姐真因伤重死在路上，当会如何？”凌霄淡淡的说道。

“啊？……”车夫一愣，显然不曾想到这一步，他充其量就想到方嬷嬷想让小姐多吃些苦头而已。真出人命，他想都不敢想。

“即便老爷现在恼我，但我毕竟是他唯一的嫡女，我死了，是不是需要个交代？你觉得老爷会认为是自己下手太重才导致女儿死掉的吗？当然不会！他不仅自己不会这样想，也不会允许别人这样想。所以很需要个替罪羊，那到时候是方嬷嬷会站出来，还是二夫人会站出来？”凌霄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却让人听得后背冒凉风。

车夫一屁股敦在地上，真吓瘫了。他艰难地咽了口吐沫，汗珠子啪啪往下滚，眼珠子都红了。好你个老虔婆，这是拿我当替罪羊呢！一两银子就想买老子的命！太黑了！

怎么办？车夫毛丫子了，忽然抬头，看着榻上的二小姐，还是那个胖胖的小姑娘，但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不知道为啥，在她面前，觉得自己就是只蝼蚁，人家抬手就能给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