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一个月,赈灾四个月,所有人对炎不语的所作所为有目共睹,若说他窃取诗作被罚一事,已经丢了小部分军心,相处五个月后,剩余的大部分军心,也都丢光了。
圣武国,但凡入伍者,无人不敬镇国老将军,但炎不语丢完了镇国将军府的脸面。
有婚约在身,还不知检点,强占她人,赈灾苦重,他倒好,日日夜夜躲在房中不出,原来是着急的繁衍子嗣呢。
这恭贺一词中,带着无数的讥讽和违心。
傅琉月与芳华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憋着笑。
王大人,能喝便多喝点吧,大快人心啊。
炎不语脸色青红交加,手快要捏碎酒杯,侍卫两个字如同刀子在戳他的心,
这个老匹夫,分明是在嘲讽他。
还有芳华,竟不阻止。
定是听了这死太监的妖言。
赈灾只是他的踏脚石,待他返京恢复了官阶,定让这些人好看。
从前他走在何处,何人不称一句小将军,如今,这将军的名号换在了炎飞羽身上。
看见张绍与将士们喝的高兴,炎不语眼冒火光,他一个庶子,凭什么。
他站起身,冷喝道:
“炎飞羽,跟我过来。”
芳华看向傅琉月,眸中有些担忧。
傅琉月摇头,命人将王大人送回房间,走至芳华身旁坐下。
不慌不忙的给后者添了杯酒。
压低声音说道:
“炎副将,机灵着呢,无事。”
顿了顿,他给自己也填了杯酒,意味不明的叹道:
“其实,嫡子与庶子都是亲子,和谈疏离,可惜了炎副将骁勇善战,赈灾一事,又立下了大功,这些功劳,十有八九会归在炎不语头上,只因他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子。”
“他想求娶王小姐,我看得再等三十年。”
芳华明白傅琉月在帮谁说话,心下有了判断,举起酒杯碰了碰他的杯子,一饮而尽。
“放心吧,陛下既有意提拔寒门学子。”
“不会忘了炎副将的。”
傅琉月没有喝酒。
脸色还有些担忧,继续道:
“我是担心……”
芳华:“我明白,赈灾过后,我们一同去边关,老将军或许还不知炎不语的事。”
说道炎不语一事,芳华略有些感慨。
“我自幼在边关长大,与言不语情同手足,幼时总跟在他身后,唤他一声炎哥哥,岂料,他竟是这般……让人失望。”
傅琉月点头。
“公主说的不错,他很让人失望。”
傅琉月顺着芳华的话说,炎不语一事,虽是他亲手造成,但他从无愧疚之心,试问一个光明磊落的君子,怎会在婚约订下后,转头找芳华表白,还让圣武国最尊贵的公主等他。
等他干什么?当皇帝?
根性本就是劣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我自幼蒙老将军悉心教导,关爱有加,炎不语入京后变成今日这番模样,你说老将军会不会怪我。”
芳华说完后,垂下了头,有些神伤。
傅琉月:“公主何故忧心。”
“你与炎不语都受老将军教导,为何你没变,他变了。”
“我听炎副将说,他在入京时做的第一件事是广宴门客,收受贿赂,而后将镇国将军府重新修缮了一遍,又给自身买了几件行头,才去看你。”
“他心中最重门面,而重权利,最后才是情爱。”
“若说起情爱,我看他口口声声说心悦于你,先是与王小姐订了婚,而后又勾搭上了知府的两个庶女。”
“公主,你在他心中,根本不是情爱的一方,而是权利的一方。”
芳华无语,心中的一丝愧疚被傅琉月的一席话说的荡然无存。
她似笑非笑,看着他笑道: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揭穿了他以情爱当作谋求权利的真实面孔,拯救了我。”
傅琉月想了想,加了一句。
“不错,说起来,王小姐也该谢我。”
“若不是我,王小姐定深陷虎穴之中,若没有退婚一事,夫人还未过门,府内倒出了两个庶子。”
芳华双手抱胸,撇过了脸,冷冷的吐出一句。
“得寸进尺。”
傅琉月挑眉,端起酒杯,又坐在芳华的另一旁。
让她正脸对着自己。
左右环视一圈,小声问道:
“公主,你知不知道炎副将家里的事?”
芳华放下手,瞬间打起了精神,她也颇爱与人闲聊八卦。
不过身份在此,说人闲话不太适当。
她轻咳了一声,随后安顿道:
“炎副将的家世,万不能说给第二个人听。”
傅琉月眯起眼睛。
“公主放心,此事天知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