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琉月大声急喊,心底痛斥自己的没用。
若不是救他,芳华矜贵之身,怎会陷入如今的场面。
若她有个万一,自己还不如死了。
他要站起。
腿上传来了剧痛的感觉。
低头一看,右腿被丝布包裹着,沁出了一丝血迹。
“你莫要乱动。”
屋门推开,芳华急匆匆的蹲在他身前,目光担忧的看着他的腿。
“公主,还好你没事。”
傅琉月松了口气,仰面朝天躺下。
真的好累。
全身乏力,身体被抽空了般。
他这是怎么了。
再看芳华也好不在哪去,白衣染了土,发丝有些凌乱,裙摆处缺了一整块,与他腿上包扎的布条一致。
应当是她为自己处理的伤口。
“你昏迷了两日,先吃些东西。”
芳华不知道哪里寻来一个破碗,碗里放着些发黄的面糊。
“公主,你有没有受伤?”
芳华摇头。
“我无事,但你的腿伤了,我为你包好了。”
怎么可能无事,看她憔悴的模样,话声也透着一股虚弱无力。
傅琉月心痛自责。
等等,芳华金枝玉叶,还会包扎伤口?
看来他是第一个小白鼠。
罢了,此事暂且不想。
”公主,我们在哪?”
后者摇了摇头。
眼神有几分苦楚。
她堂堂长公主,也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身无分文,流落难民窟,唯一的御赐宝剑,为小月子换了一碗面汤……
她也饿了两日。
傅琉月真的是饿极了,头晕目眩,身体乏力。
竟也不觉得面汤难咽,只想着吃下点食物,恢复了力气再说。
当下仰头喝下。
芳华面色轻松了些。
“好些了吗?”
他点点头。
“那恶人,有没有再追过来。”
芳华:“我不知,应当是没有。”
“你我二人落水后,我也昏迷了,醒来后,我怕有危险,带你来了此处。”
万幸小月子掉在河里还死死抱着她。
两人一起被冲上了岸。
恢复了几分体力,芳华为傅琉月找了一根木棍。
他伤势太重,需得想办法与大军汇合。
“你若支撑不住,可以靠着我。”
傅琉月点头。
眼下也顾不得君臣之礼,男女有别。
一只手搭在了芳华肩头,一只手支撑着木棍,一瘸一拐的跳出了屋子。
此处像是难民营,并排的房屋,皆是残破不堪,道上躺着许多乞丐,浑身上下,衣不蔽体,瘦骨嶙峋,眼神里无一丝生气,似乎在等死。
两人身上虽然脏,但与这群人相比,倒是干净了不少。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公主,徐州虽算不得富裕,但绝不是贫困之地,为何在两州境内,还有这般多的乞丐。”
芳华听着傅琉月的话,脸色并不好看。
她也有此一问。
“三面环山,唯一的出口,在东边。”
“我们走。”
芳华说道。
“我劝你们不要去。”
“免得浪费力气。”
两人脚步一顿。
说话的,是角落里的一个乞丐。
傅琉月:“老兄,何出此言呐?”
乞丐嗤笑了一声,翻身侧躺,头枕着一块木头,毫不在意地上的泥土。
“汶水县不允乞丐进。”
“瞧见了吗?此处三面环山,唯一的通道是汶水县。”
”我们皆是被县令赶到这的。”
汶水县是徐州管辖区,共有三个城门,两个城门通徐州,一个城门通此处。
芳华眸光暗沉,脸色薄怒。
“患有疾病,岁数年迈的也得被赶到这儿等死。”
“此地进来,就没有能出去的,老老实实挖点野菜吃吧。”
果不其然,除了乞丐,街道两旁还坐着许多耄耋之人,身上虽然脏,但从衣物的布料上,可看见曾经的日子过的不错。
他们垂头叹息,认命般的没有挣扎。
偌大的县城,竟容不下老弱病残。
这,是何道理。
两人一路相扶,走到了汶水县的东城门口。
城门依山而建,是一处高耸的峡谷,中间落上了石砖,高达十五丈。
足足有五十米高,十五层楼房。
两人站在城门口,失了神。
傅琉月:“公主,你的轻功能跳上去吗?”
芳华:“你说呢?”
城门口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