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圭方樾再睁开眼，入目的便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房间。

四面都是柔软的白色的绒毛，连地毯和墙面都是如此。

床也由方形改为了圆形，床纱也撤了下来——因为没有了床柱。

“呵——”

钟离圭方樾嘲讽的勾了勾唇。

心知自己是被公上容喆救了回来。

可笑至极，实在是可笑至极。

碾碎他所有的骄傲、逼迫他去死的是公上容喆，而如今将他救回来的还是公上容喆。

有时候他真的很恍惚，在公上容喆眼里，他究竟算是什么？

一条狗？一个玩偶？

泄欲的工具？

他不懂，如今也懒得再想。

推门声传入耳中，钟离圭方樾立马将眼睛闭上。

“醒了就睁开眼睛。”

冷漠的熟悉语调传入耳中，钟离圭方樾依旧装死一般不肯睁眼。

“怎么？或者本尊把你扒光了丢地上叫你爬回去你才肯睁开眼？”

公上容喆向来是知道钟离圭方樾最怕什么、最在乎什么。

所以伤害人的时候向来很会找弱点戳，每每都能叫人被戳得痛不欲生。

钟离圭方樾听见这赤裸裸的威胁，身躯不由得颤了颤。

他睁开眼睛，却依旧不肯看向公上容喆。

公上容喆阴沉着脸坐到钟离圭方樾身旁的床上，看着不愿意转头看自己一眼的钟离圭方樾，他阴沉着脸开口威胁。

“你知道我有什么手段，你最好转过来。”

钟离圭方樾挣扎了片刻，终究还是泄了力气，颓废地转过头来面对着公上容喆。

“为什么自杀。”

钟离圭方樾沉默不语，低垂着眼睫。

问的一句废话，自杀自然是不想活了。

公上容喆也意识到这是一句废话，片刻后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不想活。”

钟离圭方樾依旧是不说话，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心力了，他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立刻消失在这世界。

“你的命是本尊捡回来的，没有本尊的允许，你不准死——你也死不了。”

一股偌大的悲怆感将钟离圭方樾席卷。

难不成他如今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了。

正恍惚间，脚踝处传来肌肤相碰的触感。

被折断脚踝的痛苦回忆再次席卷上钟离圭方樾的脑海，钟离圭方樾猛然间抬头望向公上容喆，一脸惊恐。

“你、你要干什么？！”

公上容喆低垂着头，轻轻笑了一声。

“既然只折断你一只脚都还能让你瘸着腿去撞墙，那本尊就折断你两只脚。”

“这样你总死不成了吧？”

钟离圭方樾被这话吓得眼泪疏忽便落了下来，面色一片惨白，血色尽失，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双手双脚发麻。

公上容喆这是要他——生不如死。

“不，不要，我求你了，不要……容喆，别。”

钟离圭方樾颤抖着手想去拉公上容喆的袖子，却被公上容喆直接甩开。

“本尊都记不清警告过你多少次，可是方樾似乎总是学不会听话啊。”

“没关系，学不会就学不会，总有一天能学会，本尊可以一点、一点教你。”

这一次他必须要更狠一些，他不能再忍受看见钟离圭方樾第二次在他面前自杀。

“自杀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有第二次。”

他要叫钟离圭方樾终生难忘这个惩罚，这样才好叫他不敢再去自杀。

公上容喆越想，眼眸深处的疯狂便越加显露。

“咔嚓——”

熟悉的疼痛感从另外一只完好的脚踝处传来，在那一瞬间，钟离圭方樾不知道究竟是脚踝更痛，还是自己的心更痛。

他的双脚全部都被折断，如今他已经寸步难行，只能像一个废人一样躺在这张床上，连寻死都没有办法做到。

“方樾，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听话？嗯？你这样我也很心疼。”

公上容喆捏着钟离圭方樾瘫软的脚踝，细细摩挲着。

面上带着笑意，嘴里虽然说着心疼，但是目光中毫无愧疚与心疼之意，反而尽数是兴奋与疯狂。

公上容喆看着一脸虚弱的躺在床上的钟离圭方樾，心中的兴奋快要将他淹没。

他可太喜欢现在的钟离圭方樾了，像是一只折断了双翅的鸟儿一样。

只能困在他的囚笼之中，任他亵玩，毫无反抗之力，最终被驯服之后还得乖巧的蹭他的手心，求他怜爱。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见钟离圭方樾一脸温驯地求他疼爱的模样呢？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求你杀了我吧。”

脚踝处传来的疼痛太过剧烈，以至于短时间内让钟离圭方樾陷入了麻痹状态，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双脚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