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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城隍爷娶亲

城隍爷,传说是玉皇大帝派往人间的监护神,他负责监视人间的善恶祸福、剪除凶逆、区分鬼魂,所以,各地都设置城隍庙。又因它所处的地区有大小之分,城隍爷也就有大小之别。具体划分为四个等级,那就是王、公、侯、伯,分别坐落在州、府、县、镇。

天津也有一座城隍庙,它是明朝永乐年间建成的,和天津的玉皇阁一样,也是一座雄伟的建筑,有前后殿,有城隍爷的正堂及卧室,还有十殿阎罗的塑像及地狱的浮雕,如恶狗村、望乡台等景象。这座城隍庙早已被拆除,近年来又建了一座新城隍庙。

城隍爷的生日是四月初八。天津与各地的城隍庙一样,也在城隍爷生日前后举行盛大的庙会,具体日期则是由四月初一开始至四月十五日止。在生日前,庙里的道士向庙周围的府县民间会社发出邀请,这些会社也想在庙会上展示自己的技艺,都踊跃参加。所以,每到庙会,城隍庙前的广场上热闹非凡,那些善男信女、游商小贩,蜂拥而至,一时人山人海,香火旺盛,给人一种太平盛世的感觉。

有一年,天津城隍庙在庙会前夕,发生了一件轰动津城的故事,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突然提出了一个离奇古怪的想法:她要嫁给城隍爷。这可是真事,不是人们捏造的。原来城里西门里大街鲍公祠胡同有一个姓柴的大户人家,祖上曾做过盐务督办,家资丰裕,柴老爷家有一小姐,是一个挺有才学的少女,自小聪敏过人,能文善画,因为从小就喜好热闹,柴老爷又是个开明绅士,闺女经常去娘娘庙、城隍庙、玉皇阁去看庙会,他有时也陪着去。这小姐对庙会的各种表演都感兴趣,回来时就把所见的情景用笔绘画出来,有的画还被杨柳青年画店收购去展出,如《 钟馗打鬼 》《 娘娘出嫁 》《 地狱全景 》等,画的最多的是王冠、朝服和面目清秀的城隍爷。

就在这年三月,这个才女突然病倒了,高烧好些天不退,还常说些人们听不懂的话。家里人慌了,赶紧请大夫,请来了几位名医,开了好几个方子,就是不见效。由于她说的话很多,大夫们认为这是神经错乱。他们说,有的人发高烧,或是喝了过量的酒,或是吃了不洁的东西,刺激了脑子,才会使人说胡话,可她这个胡话又有点跟那些因神经错乱而说胡话的大不一样。原因是,她的胡话中,频率最高的就是两句话,那就是:“我要跟城隍爷结婚,我要当城隍奶奶。”由于他们家是大户人家,街坊邻居们都喜欢这个闺女,一听说闺女病了,再一看大夫出来进去,而且还不断地换大夫,人们出于关心就问那几个大夫,当从大夫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后,人们可就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人们这么一传说,叫那城隍庙一个老道听见了。这个老道是城隍庙里常年操办庙会的专职人才,他脑子灵,交际广,每年的庙会都由他操办。城隍庙一年的开销,光一年一次的庙会就有富裕,所以道长挺器重他。他立刻向道长作了禀告,并且提出了个人的一个建议:在柴小姐患病期间,搞一个假戏真做的活动。道长觉得他的办法可行。但是,人家柴老爷可是个有财有势的大户人家,人家不答应也没办法。这个老道说,凭他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能说服柴老爷。

这个道士提的是什么建议呢?就是上柴老爷家去,说服柴老爷把他的闺女嫁给城隍爷。开始柴老爷听了很生气,可后来一听是假戏真做,在他闺女重病期间,用木头雕刻一个城隍奶奶,穿上凤冠霞帔,抬着游街,最后送到城隍庙去摆在正堂与城隍爷并排坐在一块。经这道士掰开揉碎地一解释,柴老爷才闹明白,不是把人抬到庙里去。当时这个才女已经奄奄一息了,柴老爷心想,只好用这个“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吧,如果闺女命不该绝,也可能这一冲喜,兴许会闯过这一关,要真的闺女死了,也可叫她享一下万年的香火。于是答应了道士的请求。

道士一见自己的办法被各方接受了,于是就贴出告示,大张旗鼓地作了城隍爷娶亲的宣传,这可是亘古没有的奇事,柴老爷家里有钱,为了这假戏真唱,柴老爷花钱请人做了个坐式木胎,用上好绸缎做了件凤冠霞帔,下身是红裤,绣鞋。这样一装饰,还真像是个活人模样。庙里的道长也在大殿张灯结彩,弄得跟真结婚一样。

四月初一前夕,操办庙会的这个道士在邀请各出会的掌门时把这一消息告诉了他们,这些出会的掌门们更加积极起来,到了初八那天,原本是城隍爷出巡的日子,老道把出巡与迎亲放在了一天,这天一大早,庙里除了留守的四个老道外,所有老道都跟着出巡了。各地来的像那跑旱船、高跷会、小车会等会社的演员,也跟着出巡队伍,边行进边表演,由于人们都知道城隍爷今天娶亲,于是万人空巷,人们都跟着这奇特的队伍走,一直绕城到白骨塔,最后回到城隍庙,才举行正式“拜堂”。

从此,天津的城隍庙,多了一个城隍奶奶,城隍庙搞的这一次活动,一直到五六月份,仍有不少未见过城隍奶奶的人,到庙里来烧香。这一次活动,城隍庙的收入,可够三年的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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