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与奈亚】

缝！

一团奇怪的火焰从陆沉左侧飞了过去，陆沉没有动，但那具【通风目人】却被它所沾染，发出霹雳哗啦的炸响声，很快变作了一团黑灰。

“阁下什么意思？”

陆沉眼神不变，哪怕此刻右侧传来了对方略显波动的话语也没有移动位置，只是左手轻轻打开了一个葫芦嘴。

啵。

眼前的黑灰已经消失不见了，而身侧的争执也才刚刚起来。

这次的来人，很强，至少打十个八个陆沉没什么问题，当然，如果是之前被噶了的张禄李鬼之类的家伙，那就根送小菜儿似的，直接就是白给。

既然不用【观】和肉眼去看，陆沉也能感受到身旁这两人的庞大炁量，简直非人类！

如果假设一个正常成年人的炁量做一个单位，也就是一的话，那么，陆沉体内现在的炁量大约是一千到一千五的量级，而死去的张禄李鬼都在五百到一千之间。

而这突然出现的两人，体内磅礴的炁量就像恒星一样，灼热滚烫，无法忽视！

最少十万单位！十万！

什么概念？

一个人正常情况下从出生到死亡所有能够留存体内的炁量不超过一百，修行法门绝学后的武人可以提高自身炁的保存和减弱流失，从而使得他们拥有足量的炁用于战斗，厮杀，或者延长寿命。

但这种提高不是无止境的，大多数绝学提高的水平也只是旁人的几倍，部分效果突出的可以达到几十倍，但是！

你踏马反手来个一千倍它要闹哪样？？？

“两位，你们过界了。”

一道中正平和的嗓音响起，平静中暗含着一丝疏离，偏偏这声音又过于中正，以至于听不出男女。

陆沉心底一沉，果断扭过头来，不管怎么，在这几个怪物一般的人手中，自己的性命早已经不能由他自己说了算了。

眼前的一幕过于惊人，以至于陆沉都愣神了片刻，无法冷静。

左侧一人头戴红色斗笠，脸上一道狰狞的创痕，眼神极富倾略性，黑底红衣，足不点地，阴影也无法看清，似乎不是人类。

右侧一人同样是红衣黑底，头戴斗笠，但比起前者，他更不像一个活人。

戏曲版的彩温是他的脸谱，蜿蜒起伏的黑白是他唯一的配色，不断扭曲的黑线组合成一个个奇妙的字样，让人看不清他是否有情绪暗藏。

白净的如同面具的皮肤紧紧的扣在他的脸上，而嘴巴所在的位置更是只有一条细线，如果不是感知到这确实就是对方的脸面的话，陆沉绝对有理由相信那是一张面具！

山阴八子！

坤卦，秦无阳。

兑卦，万法。

极冷的气压从这两人身上散发出来，令人感到一种不自在的滋味不断在此地蔓延，而且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不可阻挡。

那是来自于位格上的差异所带来的特有压制，而这种感觉，越是灵感强大敏感的人，越能感受到这种差距所带来的恐怖。

不过这一切随着万法和秦无阳身后响起的声音，什么都消散不见了。

有人说过，“能量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会转移。”

咚！

一声轻响，如同山间石穴地下幽泉，

积年累月的堆积下，一滴源自不知何处的水珠滴落，带来石破天惊的变化。

那一声轻响，既是压迫领域的消散，也是新的领域的诞生。

同时，也是一只山羊模样生物的蹄子落到大地的声音。

羊头、鹿角、狮身、龙背、熊爪、鱼鳞、牛尾，一身玉石琉璃般瓷白的兽皮泛着幽幽的光芒。

鱼山山神，甪端。

在甪端坚实的背上托着一棵盆栽大小的树本植物，绿莹莹的光芒在树上摇曳，肉眼可见的，一道道魂灵从地上飞了过去，似乎被上面什么东西吸引，犹如扑向火光的飞蛾，前赴后继，一往无前。

张禄、李鬼、拜火翁、老汉、女童、彩门父子……

一个个面露疑惑之色，但是明显带有智慧的魂灵飞进了树里。

还有行商、旅客、茶贩老板、逃亡的难民、流离失所的夫妇……

一位位得不到安息而栖居在山石草木的精怪游魂纷纷涌向小树。

“鱼山，山神？”

万法水墨画一样的脸谱游动了起来，嘴角处的细线变成了一个有趣怪异的弧度，施施然转过身来。

“祂不是，祂是那位的化身！”

一只手快速搭到了万法肩上，将他转过去的势头按住，同时秦无阳如临大敌的警戒了起来。

正如城隍是由永定河山的人王确立的地祇，山神同样是依托王朝气运而来的山河神祇，与王朝安危息息相关。

但，山神河神与城隍却又有最大的不同，那就是在于祂们还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六位掌道者之一的化身。

在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