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噩梦的结束，往往是另一个噩梦的开端。

“开门——兰丁联盟！”

“斯努尔·亚伯克，现在奉新政第一号命令——”原本僻静清幽的院子，在颜色各异的服装的衬托下，反倒显得跟闹市没什么两样。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摆了摆手，“我跟你们走。”

“斯努尔！你这什么态度？”一个年轻的女孩上前，直接指着他的鼻头，其余人噤了声，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

他的嘴角动了动，慢慢低下头颅。

缴获的汽车行驶在大街上很是气派，至于扬尘，则被甩给了避让又聚拢的人群。斯努尔·亚伯克还记得这辆车的型号，最大速度，油耗，乃至上边已经斑驳的外文。

现在他的心情，也许跟这来自异国的战利品差不多。没过多久，属于他自己的审判总算来了。

“破坏社会正常秩序，威胁国家网络安全，现在判处……10年劳动改造！”“法庭”直接安排在一处农院里，不如说是宣读结果。

流程结束，开饭。

“我能不能打一个电话？”那一波看着会讲道理的人，直接无视了他的请求。斯努尔搔了搔头，揪下了衣服上的几处纽扣，颤抖地递向了栏杆外的看管。

“喂？哪位。”

“听着——小姑娘？是我。”他压低声音，“克兰福银行，039714，注意了，039714！”

“亚伯克先生，你有什么事，喂？”焦急的语气，菲尔汀·斯敏登有些意外。然而，话筒里再没有传出声音。

“谁的电话？”酒杯中的液体在摇晃，如同游艇之下的轻快水波。

“还能有谁。”她故作随意，来者的嘴角毫不在意地扬了扬。斐格·舒尔维尔，眼下泽尔克邦冲突调停小组的团长。

“斯敏登家族在这里也有产业，你清楚吗？”她摇了摇头，并不想接这个话题。她不是天真的小女孩，舒尔维尔肯出面调解，不会安什么好心。

“这儿的风景不错。”涅因·纳尔博齐的慵懒嗓音打破了僵局，菲尔汀客套地点了点头，选择了回避。

“伊坎一世的老部将一贯的精明，好在，我们的工作会轻松不少。”

“哼……有没有可能，她能比我更早了解情况。”斐格挑了挑眉头，菲尔汀的背影正披着薄阳的白纱。第文埃、纳尔博齐连同斯敏登搅和在一起，折腾的动静一点儿不比老一辈逊色。

“这么做……我们自然是有理由。”涅因开诚布公道，“如今的范文尼亚——也可以变得更好。”

“范文尼亚当然可以变得更好，如果她变得不如以前，到时候谁来负责呢？”斐格·舒尔维尔不怒反问。

“范文尼亚不会有事。”

“那可不好说。虽然历史上与威诺利互挖墙角的时间，甚至超过了对外扩张的时间……然而我们传承自一脉，这一个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国与国之间不是只有利益？”

“国家的本质是什么，国家的起源，又是什么？”她听得入迷，舒尔维尔于是继续解释，“严格来说，‘民族国家’是一个不算新的概念，国家的起源便是氏族部落。”

“相对强大的氏族征服其他氏族的过程，同样也是从诸多氏族中崭露特色的过程。所以不难看得出:一个部落自始至终只会信仰一个图腾。”

“血缘的亲疏、文化的差异，从而决定了国家利益的远近。”

“所以你的立场是威诺利这边？”舒尔维尔听了，嫌弃不争气般地皱了皱眉头。

“生意该做的，岂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