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星是一颗位置很特殊的行星，质量不算大，还好处在一颗巨恒星的引力范围，不会逃逸至宇宙深空，地表温度不至于太低……改造成本也不高。”

“现在看来，我情愿让它迷失。”

“你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天空顿时恢复了平静，“这一块区域，是我们的人，十一艘战舰。这、这儿，全是‘客人’，超过一百艘战舰。”

“可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一直看得清楚，你可一定要帮我。”

“为什么不提前跑？”我如此回应。

“是啊，为什么呢？”他没有流露一丝的情绪，平静地仰着脸。天空中出现闪闪白光，一开始像针尖，棒球，白黄色的柚子，抖然间，化作一团团的熊熊燃烧的火球。看见炽焰流动方向的瞬间，烘烘作响的火球凝固了。

我睁开眼，心脏狂跳个不停。被一旁盖着白布的人形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谁？”

“陆之延。”秋官就坐在床边。

“他死了？”

“你不是刚刚见过他么。”她笑了笑，不再解释。

“日出”来得很快，地面上开始出现行人，意外的是，大部分是年幼的孩童。昨日的混乱，如同一只逆行的鱼，被推搡着，掩没了方向，裹挟着前进。

恒星的芒光惊扰了寒夜，变化的，只有一个拥有序列的周期。

[中继舰准备开启舱门，序位:零一至二百一十。]

[注意，注意，中继舰即将开舱。]

[序位:零一至二百一十。]

[序位:零一至二百一十。]

“好大的飞船。”恒星犀利的白芒，缓缓地，被飞船的阴影扭曲、吞噬。

“两处星系，或者两个巨黑洞之间的引力场并非绝对平滑，而是存在扭曲叠压的区域。”舷窗前，一个机器小人正在讲解着我完全陌生的内容。

“合理利用的话，可以节省不少能量，也更方便。当然，路线是固定的。也有人预测，未来哪一天贪狼星会受到影响而偏离轨道。”

这一次光速之旅有什么不同？各型小飞船兜在中继舰袋子里，里面就是一个相对静止的空间，跟人在房子里差不多。通常会有到达某一星系的通知，这种感觉既激动又难熬，尤其是每一次通知的间隔变得越来越长。

“牧者就是拥有‘义务’的人。”我努力睁开眼睛，她打破了沉寂。

“中继飞船里还有谁？”我没有等来回答，便先沉沉睡去。

“嘀嘀——即将软着陆。”

“食物可以通过狩猎小动物，可以饮用的水来自河川与湖泊……”小机器人还介绍，这个叫作“该娅”的行星，它的色彩来自“太阳”，氧气来自森林里的树木与其他绿色植物。

“这就是目的地？”

“不是，”她的脚步声松软，“这里是记得我名字的地方。”

“注意脚下。”

“我说了，注意一点。”她牵起我的手。草地的曲线大气舒展，使人难抑胸中的畅意。

“你在看什么？”

“你的衣服在动。”

“因为恒星活动和大气，所以有了风。”我点了点头，因为在她身上，风有了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