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厌突然转过头看她,牵起她的手为自己拭泪。
“真是狠心,都不主动为姐姐擦擦眼泪。”
风祁往前一步,离她更加得近,她们的额头几乎相抵,风祁要高出佘厌半头,佘厌握着她的手,她看着佘厌金色的睫羽。
“我感觉不到你在伤心。”
佘厌掀起眼帘看她:“妹妹这么说,姐姐会更伤心的。”
“太浓烈的感情会太假,太夸张的表演太做作。你如果不哭,会比较真。”风祁伸出手抹去佘厌眼角最后一丝水光。
佘厌笑了:“你是第一个怀疑我做假的雌性。”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蚕食这个部落。”
佘厌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太快,让风祁难得沉默。
而风祁的沉默也让佘厌安静下来。
最终这场沉默由佘厌打破。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妹妹。”佘厌主动勾住风祁的脖子,双手攀附上去,笑容媚意满满。
风祁顺势抱住佘厌的腰肢,她的头放在佘厌的颈窝,她道:“可以。”
佘厌身体一僵:“什么可以?”
“蚕食这个世界。”
佘厌的手放在风祁肩头,她缓缓拉开一些距离:“你说什么?”
“女人,不,雌性有野心是好事,尤其是这个世界的雌性。”
“野心勃勃,野兽才不会被弱化为珠宝,你不是华美的挂饰,也永远不会是。是我错了,你的确是一只困兽,但你的心没有被困住。”
这一次轮到风祁笑得美丽。
而佘厌沉默。
“你很奇怪。”佘厌最终回应道。
“我就当你在赞美我了。”风祁笑道。
她们离得太近,让她们看起来犹如亲密的情人。
但双方眼中持有的野心和烈火,相互映照,燃烧了情人这种浅薄的关系。
她们是同伴,前路昭昭,信念相同,野心勃勃的同伴。
她们以一种亲密无间的姿势窃取自私者的阴谋,坦诚双方的野心。
当她们注视着对方一会儿后,佘厌开口:“妹妹,我想我们没必要待在这里了。”
“那姐姐想带我去哪儿?”风祁微笑。
“去一个,‘他们’让我带你去的地方。”
佘厌的舌尖在红唇中若隐若现,分叉的蛇信子上似乎有一颗圆润晶亮的白珍珠滚动,她的风情带上了危险的信号。
风祁直觉佘厌口中的地方不是个好地方,但当她跟随佘厌来到大槐树下,鼻尖闻到混合着血腥味的土腥气时,发出了疑问:
“这里是‘安眠思’?”
“不,这里是‘惩戒堂’,”佘厌走在她的前面,闻言却没有转身:“很像‘安眠思’对吗?”
“确实很像。”风祁回答道。
的确很像,一样的布局,一样的气味,一样的风景,一样的死气,甚至行进路线都一模一样。
佘厌转过身,她美丽的红色眼睛眯起,金发摇晃,她笑得渗人。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惩戒堂’就是‘安眠思,‘安眠思’却不是‘惩戒堂’。”
风祁隐约懂她的意思,但不完全理解,于是虚心求教。
“什么意思,姐姐?”
佘厌深深看了她一眼:“先跟我进来。”
这是风祁第三次迈入蛇人居所,如果你问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冷,很冷,像寒冰铸造的蛇鳞被贴在了墙壁,砖瓦,每一处缝隙上。
风祁注意到佘厌摇摆的腰肢不再死命晃动,她像是被冰冻住了,内里锋利的刺扎穿了妩媚的纱一样,严肃地如同尖冰。
她们穿过了外门,踏过了内门,走过一条黑黑的,长长的,通往地下的廊桥,风祁这才知道佘厌的话是什么意思。
“惩戒堂”的确是“安眠思”,地理位置上的是,是第一次见面时佘厌带她去的“安眠思”。
“惩戒堂”也的确不是“安眠思”,因为它的主体在地下。
一座居所,前门进便是“安眠”,后门进便是“惩戒”。
随着廊桥越来越黑,风祁属于蛇类的夜视能力被激活,这种让她如同行走在白天里的能力令她微微吃惊。
但更令她吃惊的,还在后面。
她们走到了一座大门前,佘厌掀起裙子露出了大腿上的结侣印。
一道机械的声音响起:“身份信息核对完毕,请进,白朗夫人。”
随即齿轮转动,石门大开。
这一切推翻了风祁对兽世的认知,虽然她从白渠的口中得知了帝国和军队的存在,但她没有想到他们甚至发展了科技。
“这是帝国皇都的作品,可是明令禁止外传的哦。”
佘厌突然转过头,抛了个媚眼,与刚刚满身尖冰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刚刚……”
“你想说什么?哦,你是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