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总会结束,热浪也会平复。
阳光透过窗,打在白渠苍白的脸上时,他微微皱眉,睁开眼睛,情热褪去后变得圆润的瞳孔透露出了一瞬的茫然。
他先是感受到了浑身的酸痛,而后是脖颈上传来的不可忽视的沉重感。
他僵硬着身子,试探着摸向脖颈,黑色的结侣印红肿凸起,摸一下就是令人颤栗的痛。
为什么一直咬这里?
白渠咬住嘴唇,他的嘴唇受伤最轻,风祁似乎并不喜欢接吻,除了一开始浅浅吻了一下,之后就再无触碰。
是的,白渠没有忘记热浪翻滚时发生的一切。控制不住地贪欢并不等于意识的完全堕落。
昨晚白渠经历的一切与他从前所见完全不同,雌性雄性的位置完全颠倒,痛苦和欢愉同时而至。
腰腹间突然缠上一双手,手的主人有厚厚的茧和金蛇图腾的指甲。
白渠低头盯着腰间手看,脊柱微弯,背后的人将柔软的唇瓣贴了上来,冰凉的蛇信舔舐着他突出的脊柱骨。
“放开。”白渠声音嘶哑。
睡得迷糊的风祁习惯性地安抚操劳过后的床伴,礼节性的举动得来不熟悉的声音,让她瞬间清醒。
风祁依言松开了手,目光终于清明。
白渠坐了起来,长长的银色发丝披露在背后,他一身血痕,不像被露水滋养后玫瑰,更像是狼烟中疲惫的士卒。
他早已收起蛇尾,幻化出双腿,无视昨夜被掀翻在地的小桌,从桌底抽出被压住的喜服裹在自己的身上,才转头看向风祁。
风祁也坐了起来,幻化的蛇尾重新变成人腿,喜被搭在她的腿上,她的上身套着喜服的内衬。
白渠记得这件内衬,白得晃眼,在昨夜的记忆里晃啊晃,让他的眼睛被刺得流泪。
他一身血痕,苍白狼狈,她衣着得体,永远冷静。
如此明显的差距叫他呼吸不顺,但他极为擅长忍耐,于是他压低声音说:“有了结侣印,就代表结侣成功。”
他极力掩饰他的咬牙切齿,却还是让风祁听了出来,风祁脸色平淡,没有情绪。
烈焰升腾的那一瞬燃烧了她的理智,她做出的举动太符合她的性格,以至于让她忽视了一瞬间的怪异感。
现在热浪熄灭,理智回归,怀疑和不适席卷而来。
风祁瞟了他一眼:“所以呢?”
白渠的脸色苍白,他的银发全部披落,再没有珠玉的束缚,像倾泻而下的银河。
他从床上找到了几颗束发的珠子,圆润透亮的珠子染上了血渍,他搞不清楚为什么昨夜如此疯狂,束缚发丝的东西被塞进腹腔,异物感和疼痛感接踵而至。
他知道结侣的姿势各种各样,却不清楚他与风祁结侣属不属于“各种各样”之中,他对一切的评定,就是有了印记便结侣成功。
他抚摸颈边的黑色图腾,轻呼出一口气。
第一次结侣的印记是双方的,只是位置有所不同,有的处于明显地带有的处于私密地带。
昨夜的记忆里只有混沌的刺目的白,他不确定风祁的印记在哪里。
但白渠此刻没有心情去问风祁印记的位置,因为他只看了一眼那件套在风祁身上的白色内衬,便觉得喘不过气来。
“结侣之后,你就彻底是部落的雌性了,我会告诉你部落的规矩,你将是我们的家人,我们会为你付出……”
“但也要我回报。”风祁打断他的话,直视他的眼睛。
她的嘴角明明上扬,眼神却冷得掉渣。
被蛇神算计,被蛇人垂涎,这种感觉并不好。
像是自己的身体变成了可交易的物品,在被他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大义驱使。
白渠看着她冰冷的眼神,心里像是得到了抚慰。
他用着历代司祭哄骗雌性的话术,想要哄骗风祁:“并不是回报,是你对我们的怜悯。神爱世人,但更偏爱雌性,给予了雌性伟大而光荣的使命,我们祈求神的垂怜,更祈求雌性的怜悯。”
白渠微弓着背,虔诚温柔的姿态做的很足。
风祁盯着他沉默片刻,怪笑出声:“不要妄自菲薄,司祭大人,神也是偏爱你的。”
如果这“伟大而光荣的任务”是偏爱的话,卑劣的司祭大人,神无比爱你。
白渠没有感受到其中的深意,他只当风祁在阴阳怪气,便假意温顺地附和。
厉害的凶狠的雌性,如果不能用强硬折服她,那就要用蜜糖般的话语融化她,让她在甜蜜中沉沦死去。
风祁懒得理会他,穿上昨天的喜服,从床上下去,整理衣襟。
白渠也跟着她下床穿衣。
白渠立在风祁身前,手却从风祁的后腰伸去,他温顺体贴如初见那般说:“我给你系腰绳。”
风祁乐得有人伺候,也不介意玩些新婚燕尔的戏码,便由他去,白渠温顺地半跪在她身前,身后露出一道雕花精美的窗。
风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