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湛卢发现什么了?”
沈凭澜知道顾盼兮不会主动问他谈话的内容,一进来就主动提起了话头。
发现了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问,顾盼兮的心里却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约莫就是赵恪之是太监的那些事。
沈凭澜接下来的回答果然不出她所料:
”那赵恪之是净过身的。”
“净身?”
顾盼兮虽然早已知道这一事实,此时却还是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是。用的还是宫里惯用的手法。”
沈凭澜接过她喝了一半的茶喝了一口。
一旁地青黛看着他自然的样子,手中摆放盘子的动作不由得一滞。
这还是平时连衣袖都不让人碰的世子?
顾盼兮却没注意到这些,而是被沈凭澜刚刚的话吸引了注意:
“宫里的手法?”
这次是真的惊讶。
重生以来,她设想过许多种导致赵恪之有此缺陷的原因。
练武,疾病,甚至是某些特殊的癖好。
却没想过他可能根本就是个宦官。
是从皇宫里走出去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赵恪之很有可能跟宫里的人有关系,那他是怎么坐上凌州掌权人的位置的?”
顾盼兮发出了和湛卢方才一样的疑惑。
沈凭澜微微摇头,答道:
“暂时还不清楚,已经派湛卢去查了。”
赵恪之能从太监变成凌州的知州,单靠一个远在南越的幽王是不够的。
幽王是能给他兵力扶植他上位。
但要从后宫的太监摇身一变成为前朝的官员,一定是有身在帝京的人在暗中协助。
而根据他掌握的朝中官员的情报,有这样的实力又存在一定动机的,只有那一家。
与顾家,尤其是与顾盼兮,关系颇深的那一家。
但想到顾盼兮昨天晚上脆弱的样子,沈凭澜忽然有些不忍心再告诉她这些消息。
况且还未经证实,也不必给她平添烦恼。
看她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沈凭澜只好又交代了些别的来让她分心:
“后来还在赵恪之来的时候带的马车里找到一个扬州瘦马,是他从凌州来的路上一个富商送的。”
顾盼兮看了看沈凭澜,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大概十四五岁,我没去看,湛卢说受了点伤,还没处理,你有什么想法?”
“受了点伤?”
顾盼兮太清楚赵恪之对付女子的手段。
自己只在他手里待了三天,就已经生不如死。
那女孩跟着他一路到帝京,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不可能只是受一点伤。
想到自己曾经的遭遇又在另一个女孩身上重演,顾盼兮赶紧问:
“人在哪?什么怎么处理,请医师来处理就是。”
沈凭澜却突然顿了顿,道:
“会派医师去处理。”
说着便对一旁的青黛使了个眼色。
青黛微微点头,静静地退了出去。
世子这是要她去找医师。
说来好笑。
世子嘴里的处理,是将那女孩除掉。
赵恪之已死,与他有关的事情都应该抹除,避免节外生枝。
话到了他们这位顾氏公主的耳朵里,倒变成了处理伤口,治病救人了。
这样的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成亲的。
顾盼兮看着青黛走出去,知道是沈凭澜的意思,也不多言。
如沈凭澜的愿,她真的关心起了那个被赵恪之凌虐的扬州瘦马。
不止是关心。
赵恪之的秘密究竟是怎么样的,她所知实在有限。
沈凭澜坐拥大批情报来源,她却没有。
这就意味着很多时候,他可以有选择地告诉她。
他不想她知道的,她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所以她只能尽其所能,将他们看不上的情报来源搜罗起来。
为后续的力量做积累。
“待她伤好了,叫过来给我见见吧。”
拿起筷子,顾盼兮淡淡地说了一句,便专心开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