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河特地支开沈凭澜，只告诉顾盼兮关于蛊的事，目的很明确——希望顾盼兮能够尽快动手除了顾勉。

“沈家可以专程派军队去剿灭顾勉的军队，但公主也很清楚，从北到南如此声势浩大的行军，无论是对士兵的消耗还是情报的隐藏都极为不利。”

“现在胡姜部落也跟南越来往甚密，沈家一动，胡姜部落恐怕也坐不住。”

“就算沈家既能派出足够的兵力前往南越，又能防住胡姜，可边关十州还有五州虽然不在沈家的势力范围之内，却也明里暗里受着沈家的庇佑。”

“若是胡姜转而去攻打那五州，沈家是救还是不救，又怎么救……到时候，只怕是进退两难。”

端木河眉头紧锁，一连串地将这些话说完后，看向顾盼兮。

“战场诡谲多变，难以预测。”顾盼兮接过他的话，“端木医师的意思是，刺杀？”

端木河点点头：“公主足智多谋，必有办法帮沈家处理了顾勉这把悬在头上的剑。”

“端木医师说的我都明白。只是……医师为什么单单觉得我有能力对付顾勉？”

就算沈凭澜本人不能跟顾勉正面遭遇，但高手如云的沈家不会只有一个沈凭澜能上战场能杀人。

端木河给她解释了这么多，字里行间的意思是要她去做这件事。

顾盼兮总觉得端木河知道的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端木河抬起头望向天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道：

“草民这些年来游历四方，曾学得些占星卜卦之术。来之前听闻世子与公主喜结连理，曾斗胆为公主卜过一卦。”

“据说这些上古秘术颇为复杂，想要合出真正的结果更是难上加难。”顾盼兮有些难以置信，“医师能算出我的命格？”

“大吉。”端木河定定地看向她，

“公主命里的劫，不在十八岁，更不会在十六岁。若真要有，该在二十五岁，太微星闪，恐有迁徙之乱。”

顾盼兮慢慢睁大了眼睛：“医师知道我……”

端木河低头笑笑，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公主乃天降福星，利国利民。大渊气数未尽，世子虽犯杀戮，却也命不该绝。”

他收回目光，重新与顾盼兮对视：“公主，事在人为了。”

他竟然知道自己是重生而来。

还知道自己上一世是死在十八岁。

顾盼兮想到没准他也是重生过的人，便问：

“端木医师料事如神，是否也是经历过前世今生轮回重来之人？”

端木河却笑着否定了：

“实不相瞒，草民十四岁学得卜卦之术，现在已过了知天命之年了，算了大半辈子，却只算出过两个人的命格。其中一个就是公主您。”

完全是依靠占卜观星算得的？

顾盼兮更加惊讶，不忘追问一句：“另外一个人，不是沈凭澜？”

端木河摇摇头：

“卦象之事可遇不可求，我曾受老侯爷之托，算过两次世子的命格，一次是在他三岁，一次是在上次我回到烟河。”

“均是无果。”

“倒是公主您的，”端木河又补充一句，“纹理清晰舒朗，颇具将才之相。”

顾盼兮忍不住笑笑：“披挂上阵，封侯拜相。倒是符合我儿时的愿望。”

端木河道：

“不是草民执意故弄玄虚，实在是能算到的只有这些。天机难测，能算出这些已是莫大的恩赐。”

说完，他对顾盼兮微微一笑：“公主不问另外一个人是谁？”

顾盼兮忽然懂了。

她静静看了端木河一会儿，轻轻开口：

“另外一个人，是顾勉，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