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疯。

贺昭话音一落，顾盼兮就用力瞪了他一眼：“贺昭，你再风流也不能风流到我身上。想撩拨姑娘去织雨楼，上回琵琶听够了？我让林悦给你安排个弹月琴的。”

贺昭被她这不冷不热的话击中，心里一时很不是滋味。

他七岁就认识她了，那时她才四岁，两人一起长大的那几年里，他们最擅长互相拆穿对方，也最了解对方。

只一句，贺昭便知道顾盼兮对自己没有感情。

至少没有他想要的那种感情。

她对他没有想法，也不理解他对她的感觉。

所以当他鼓起勇气来向她袒露心事时，她只觉得他在开玩笑。

贺昭神色黯了黯，还是不死心：“顾盼兮，你我青梅竹马，若不是这个沈凭澜从天而降，与你成亲的就会是我。”

“那又怎样？”顾盼兮偏偏头，”婚姻大事不是儿戏，难道要单靠一个先来后到？贺昭，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没事。”贺昭看着她，一贯散漫的笑容里带了些苦涩，“我逗逗你。”

“有时间多陪陪你外祖父，帮他办办事，别整天游手好闲的，真把自己当成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了。”顾盼兮不打算与他纠缠，转身就走。

贺昭却又快步追了上来：“顾盼兮，你要小心那个沈凭澜，他很危险。”

“……”顾盼兮无语地看他一眼，“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沈凭澜很危险，她就是冲着他的危险才跟他成的亲。

她还知道，贺昭今天闹了这一出，接下来他自己恐怕也会有危险。

毕竟她身后就跟着沈凭澜派来看着她的青黛。

“如果他要对你不利，你就来找我。我在帝京的私宅你知道，”贺昭紧紧追顾盼兮的脚步，“如果我回了徐国，你就给我来信，不管多远我都会来帮你……”

顾盼兮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问他：“你要回徐国了？什么时候？”

“今年年里会回去一趟，时间大概定在下个月。”

为什么贺昭会突然要回徐国，顾盼兮想，在她的记忆里，上一世的贺昭是在自己十八岁那年回到的徐国。

可是现在她才十六岁，是什么原因让这件事情突然提前了。

还提前了这么多。

顾盼兮沉默着看了他一会儿，问道：“徐国出了什么事吗？”

难道徐国皇帝出事了，要贺昭提前回去继位？

“没有，”贺昭挠挠头，不知道顾盼兮怎么突然关心起徐国，“我母妃又给我生了个皇妹，我回去看看。”

是这样吗？

顾盼兮仔细回忆，贺昭除了七岁那年出生的那个皇妹之外，还有一个今年才出生的皇妹吗？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贺昭也在帝京，两人还经常有往来，可她对这件事完全没有印象。

她想了想，觉得不能光靠自己的记忆，还是决定先回平远侯府，准备晚点让林悦派人打听一下。

于是回了贺昭一句“知道了”，便上了马车。

顾盼兮走后贺昭又在原地站了许久，他看着她坐的那架马车缓缓走远，半晌，终于仰头对着天空笑了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