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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马家第三个儿子

马家的第三个儿子叫马天民。他比二哥晓云早几年到周村学生意。在那里受尽了痛苦和折磨,终于出师,几年之后才当上伙计。伙计这一级就可以指手划脚,支使学徒,由学徒侍候。天民和二哥一样,性格豪爽而倔强,正义感特别强,为人办事,义字当先。学徒期间,就交结了几个师兄弟。

他们相互爱护,亲如兄弟。天民出师之后,当了几年伙计,便联络了另一个师弟,离开周村,到了长山县城,在那里经营原由他伯父开的恒盛栈酒店。

那时,周村到鲁北有一条大道,长山城是必经之地。从周村经长山,过苑城、焦家桥,从陶唐口过小清河,再经过青城到青河镇过黄河直达武定府。故此,长山城那条南北大街上,南来北往,旅客不断。

这时天民已是20出头的年纪。他细高个,高高的鼻梁,两道浓眉下面是两只精明聪慧的大眼睛,好一副英俊少年之相。他经常身着蓝色的长衫,走起路来总是大步流星。他在恒盛栈是掌柜的,他那位师弟邵某是二掌柜。他们手下还有五六个徒弟。天民虽说是一店之主,但他从不用他当年学徒时所受的经历去对待徒弟们,而是同学徒们平等相处,不歧视,不打骂,不侮辱人格。他自己的被褥从不让学徒去管,他最反对让学徒给别人提尿壶。

在他这店里,他分了工,让大家各尽其责,放手让大家去干。所以恒盛栈虽小,但上上下下团结的好,心情舒畅。天民还有时帮学徒干点脏活累活。比如,冬天要从城里到南关的煤栈去挑煤,要到南关南边的朱家庄一带去挑黏土。在旧社会里,掌柜的如此平易近人,把学徒当成兄弟对待,你想啊,那些小徒弟们干起活来能不卖命?

有一年旧历年快到了,天民发现一位厨师的情绪不好,总是像被霜打了的草,便问他有什么心事。开始,厨师只是叹气,不愿意说。天民说∶“我们之间,不是外人,你们有事,也是我马天民的事。有难办的事,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去办。”厨师这才说,家中老母生病,拉了不少的账。年底人家要债,年关难过。

天民听了,二话没说,从柜上拿出20块银元给了厨师∶“20块够不够”厨师受宠若惊,立刻跪在了地上说∶“马掌柜,你可是救命恩人啊!10块就够了,用不了这么多了。”天民说∶“20块全拿,回家和老娘好好过个年。日后也不必再还柜上,照发月薪。”

天民在长山县开店,自然也进入了长山城的商界社会。由于他经营有方,用人得当,他那恒盛栈生意兴隆,越开越大,成了长山城名列前茅的大酒店。经商发了财,天民豪爽好义的性格更有条件发展。长山城虽小,但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天民善交友,不论在商界、政界、军界还是地方绅士当中,都有他的朋友。有的是酒肉之交,也有不少是意气相投的知心朋友。尤其是,因为他最近仗义疏财,乐善好施,交了不少贫苦的社会下层人做朋友。有的做小生意不幸赔本了,有的人家困苦揭不开锅了,他总是伸出仗义之手,拉他们一把。甚至有些要饭的,也总是恒盛栈的"常客”。马天民在长山城赚了一个“马善人”的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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