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晔哆嗦着嘴角，眼泪已经不自觉的流出来。打了无数底稿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竟然说不出口了。

‘啊……’巫晔仰头咆哮，感觉浑身上下气血逆流，终于经受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低垂着脑袋跪坐在地上，阿毛蹲在他的旁边。

“阿毛，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残忍了。我实在是太讨厌了，没有做过坏事的人为什么会输给了做尽了坏事的人？为什么做好人没好报，为什么做坏人的却能够主宰好人的性命？为什么他们杀人就杀人了却要人死得凄惨？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井水不犯河水的，大象看到蝼蚁会费尽心机的去踩死他们吗？为什么他们会这么的没人性？为什么呀？非要害死人他们才会满足吗？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鬼畜不分的世界？我巫晔可怜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我巫晔也是个普通人，论战斗力根本比不过成年普通人，更何况灵异师。苍天若有眼，怎么会见死不救？”

阿毛感受到巫晔的愤怒和悲伤，无奈，呜呜咽咽的用舌头舔着他的手背。

几个进出花大娘家的巷子口都被成山的尸体给挡回，巫晔再也受不住精神崩溃了。他唯独想埋花大娘母子俩的尸体，没想到这里已经成了乱葬岗一样的地方。难道凭借他巫晔和一条受了伤的狗能够埋掉这所有的人？工作量很大，而且这样做的后果他巫晔大概会产生心理阴影吧，无头尸体恐惧症外加酒灌子人头密集恐惧症……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巫晔猛抬头，他鼓足了吃奶的劲儿不让自己哆嗦的看向这摆放整齐的一列列酒灌子。含着眼泪去查看还有一口气的人，他们的额头上画着牛头人面的图像，巫晔用手擦了擦，却感到手心一股炙热传来。不明所以。

他从挎包里拿出纸和笔，准备登记并且记述他们的名字和愿望，巫晔没想到这些人的舌头都被割掉了。只能通过眼神交流。

巫晔常来花大娘家买鸡蛋，不少住在这里的人认识这个小孩。巫晔也碰到十来个熟人，看到巫晔，他们纷纷激动着情绪，摇头，流眼泪。巫晔急得抓耳挠腮，心里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把自己认识的字通通写出来，然后指着字让他们点头摇头，又没想到他们大部分是文盲，偶有几个认识字的点点头，愿望是，请求巫晔杀了他们。

这个愿望巫晔当然能理解，与其忍着疼痛流血过多的死去，不如一刀两断。一了百了。但巫晔从来没有杀过人，巫晔他……看到眼前的人眼泪唰唰唰流动着，张开没有舌头的嘴巴，拼命的点头。似乎是在说，‘杀了我，杀了我……’

好吧。巫晔忍痛成全他们。

当巫晔从一户人家搜出一把菜刀，杀了第一个人开始；不少人看着他眼神里露出渴求。遇到熟人，巫晔会说，‘我一定帮你们报仇的，一定会。’却被摇头阻止。他们向上弯着嘴角死去。

可巫晔从杀死第一个人开始他的心态就彻底发生改变了。

一切都变了。

如果能主宰他们性命的人选择让他们没有尊严，充满恐惧的死去，那他巫晔就要成为能主宰害他们性命的人的人，让所有的恶人得到报应。绝不允许再发生这样的惨剧。

遇到邪恶灵异师，杀无赦。他巫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手染无辜人鲜血的刽子手，他要用手上这柄菜刀为无辜枉死的人以及无数的冤魂讨回公道。

巫晔挥着菜刀巷砍大白菜一样一路砍过去，他没有劝心存死志的人活下去也没有给不想死的人活下去的机会，问过话之后含泪把他们都斩了，一时间说不清自己这样做到底是恶还是善。杀到最后，巫晔整个人都麻了。

在巷子尾巴地方仰头望天，菜刀的尖口滴着血，巫晔目光空洞，懂事的阿毛提着受伤的小短腿，抬头看到巫晔的样子沉默不语。

“阿毛，我出息了；阿娘如果知道我像杀鸡崽儿一样杀了这么多的人，肯定震惊的眼睛都忘记眨。甚至就连我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经历，阿毛，我们俩一定要加油厉害，否则怎么保护我们喜欢的人呢？我们不能总是任人宰割呀。”

“汪汪汪……”阿毛低声附和着，它知道现在巫晔的心情很不好。真讨厌呀，就像小主人讲的，大家和平共处真的不可以吗？

阿毛的狗眼里露出茫然。

“嘻嘻，我就说这条街没有清洗干净，幸亏我留下来了，否则就漏了一条鱼。神会不高兴的。我们神最喜欢吃像你这种小孩子的魂魄了。又嫩又滑，润喉咙不塞牙，好吃的很呢。”说完他还吸溜了一下。来人浑身诡异黝黑的皮肤，额头上画着白色的圆月。一身不知道哪个旮旯堆里捡出来的破黄布披在身上，袒胸露臂，露出来皮肤上画着诡异的符文。手持一把长柄黑色大镰刀跨在肩膀上。活生生的异教徒的形象。

空气里的流动似乎停滞了。

……

巫晔和阿毛凭借直觉知道眼前的灵异师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思想和灵魂都已经发生突变了的完全受欲望支配的邪恶灵异师，王小仙跟他比起来算正常了许多。

邪恶灵异师不会觉得自己杀的人是同类，他们是觉得自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