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沈轻妍就寻来从京城带过来的织锦,打算做个香囊,里面到时候可以装上一些驱虫安眠的草药。
她本就是个不会女工的,压根也没想着绣花样,但袖竹却忙开了。
非说不绣上一些花样,显得太肃静了,不好看,沈轻妍拗不过她,只得由她去找花样。
只是看着桌上的这些花样,沈轻妍顿时傻眼了。
袖竹找的花样全都是鸳鸯戏水,交颈鸳鸯,花好月圆,百子千孙……的图案。
“这些样式,还是算了吧。”沈轻妍只抬眼看了看,便弃了。
袖竹将一个鸳鸯戏水的样式拿到沈轻妍的面前,抖了抖,还想再争取争取。
“夫人,这个鸳鸯戏水好,不仅寓意好,而且这个也不繁琐,你看,多可爱。”
沈轻妍随手拿过看了看,放在一边,“只怕等我绣出来就不是鸳鸯戏水了,而是野鸭戏水了。”
袖竹想了想,以她家小姐的女工技巧来看,完全有可能。
“那夫人绣什么?”
“便绣文竹吧,我记得夫君之前很多衣物上都有文竹样式,枝影横斜,俊秀飘逸,倒是也符合。”
“文竹有啥好的,这鸳鸯戏水多好啊。”袖竹小声的嘀咕,却没再说话,她家夫人别看平时好说话,但是一旦决定的事,你哪怕说破了天,她也不会更改。
罢了,文竹就文竹吧,总比什么都不绣的好。
袖竹是个合格的侍女。
很快便搬来了针线。
说干就干,沈轻妍跟着袖竹一起穿线,并线,画好图样。
转眼便是晌午了,文竹绣的,倒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沈轻妍伸了伸懒腰。
“午后去买点草药回来,顺便逛逛。”
也不用太心急,这几日做好就成了吧。
沈轻妍用手抚摸着自己绣的文竹,心里升起一股满足感。
越看越觉得好看。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偷笑了起来。
用过午膳,两人就一起出了府。
她们先是去了一趟药铺,因为只是一些驱虫和安神的草药,找起来也并不麻烦,很快,两人就买好了,因为登州现在并不像其他的两城陷入危机,因此百姓们也算安居乐业。
街上倒是蛮有生机,虽然不似京城那般繁华,但也算是不错。
主仆两人见天色尚早,便在街上逛了起来。
正巧登州最近新开了一间成衣铺,里面的衣饰绣工精美绝伦,设计样式也是新鲜出众,更主要的是,铺子的名字也叫衣品轩。
让沈轻妍不由的想起了还在京城的晚娘,以及当初的衣品轩。
“走吧,咱们也进去看看。”
沈轻妍不由的抬脚跨了进去。
这间铺子的构造和当初京城的要差不多,只不过比当初的铺子要稍微朴素一些,也少了很多贵重大气的衣饰。
看起来,倒像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沈轻妍一进去,整个铺子一静。
登州不比京城,有哪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在登州都是大家熟知的。
韩音儿一眼便猜到眼前的人是瞿不酌的娘子。
登州人很少有人会用到云锦和织锦,那都是京城大户人家才有的衣饰,她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每年瞿不酌送的年礼里都有这些布匹。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沈轻妍,皮肤白里透红,圆润的额头,浓眉大眼,眼里似乎是一汪温泉,高挺的鼻梁,还有一张樱桃小嘴。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月牙白云锦长袍,腰间系着蓝色的腰带,身侧坠着白玉。简单大方,又不失优雅贵气。
她放开了手中的布匹,只是不紧不慢的打量着,思忖着。
旁边不少跟她相熟的少女也都放下了手中的布匹,纷纷猜测着此人是谁。
韩家也算是大户,毕竟有一个武将韩奇,连当初侯爷在都要对其礼让三分。
因此同韩音儿交好之人实在是太多了。
此刻见到韩音儿的举动也都有些猜测。
直到韩音儿开口打破了这种平静。
“你就是酌哥哥奉旨娶的夫人吧。”
声音俏丽,宛如黄鹂。
若没有用这两个词,或许沈轻妍还没有打算正视此人。
酌哥哥,奉旨。
倒是个聪明通透的女孩,可是事情放在自己身上,倒是有些令人不喜。
打她一进门,她就觉得不是很对劲,也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她向四周看了一眼,很快便确定对面那一身粉色襦裙的女子对自己的敌意。
她的目光除了打量还有一丝的嫉妒,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是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随着她的话音响起,沈轻妍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看了一眼袖竹,袖竹还未反应过来,这是哪里的野桃花又来攀扯爷,还怎么不会说话。
“不知道这位小姐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