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皇宫之内,也并非全在摄政王掌控之中?”周祯在马车里听得仔细。
“陛下夜羽都有不知,何况是本王。”
周祯惊讶地挑起眼尾,“你知道夜羽?”
李韫善轻描淡写:“你那些个暗卫身手太差了,刚进宫简追就发现了,本王自然知道。”
“不愧是昆仑第一剑的简将军,朕的夜羽还有着学呢。”周祯感慨,“那摄政王必然知道南疆的事了吧?”
“不就是赵国来犯,南疆部落内斗不止,连失两座城池,本王知道楚熙已经带兵去了,楚阁主博文广志,无暇阁更是耳听天下事,区区赵国,何足为惧?”
“赵国善水,本王猜楚阁主无非是将河道封死,困住他们的水军。”
“李将军果然对战场了如指掌,不愧是在边疆多年。”周祯夸赞她。
李韫善却是又想起南疆那瘴气萦绕的战场,回忆起萧乾的不仁不义。
她曾多次陷入瘴气昏迷,萧乾却始终能完好无损,定是有人相助,却瞒死了她。
“陛下若是感兴趣,不如亲自去,本王一定守好皇宫。”
周祯见她面色不虞,叹了口气,不再提了。
御驾一到宫门口,李韫善立刻换了马,回了宸渊宫。
周祯看着她红衣飒飒,只觉心中一片空旷。
……
宸渊宫是离每日朝会的清曜殿最近的宫殿,原是周王朝后召见大臣的地方,李韫善叫宫人简单修整后住了进去。
她屏退宫人,瘫倒在床榻之上,双眼
无神地看着床顶。
登基大典的事宜已经尽数安排,她终于可以喘一口气,却怎么也休息不好。
如今萧乾败落,她也顺利夺权,为何心中还是不安定,那股子躁郁之气在五脏六腑间翻腾,搅得她头昏脑胀。
“小姐?你怎么了?”承影跟着她进了宫,还习惯性地叫她小姐。
李韫善侧过身去,看着面前乖巧的小丫头,眼底浮上温柔笑意。
“傻丫头,如今你要叫我摄政王。”
“对对,我总是忘记。”承影摸了摸后脑勺。
“承影,你会不会觉得我变了?”李韫善有些晃神,“变得冷血无情,蛇蝎心肠。”
“怎么会?!”承影大呼,“小姐,要我说,您从前就是太过善良,才被那些人欺负,如今您这般,夫人才会放心……”
“对不起小姐,我……”承影慌张地停了下来。
“无妨。”李韫善宽慰她。
“其实我都快忘了母亲的容貌了,我只记得我随军那年,母亲缠绵病榻,她的眼中全是忧思,握着我的手,可我当时满心却是萧乾,我实在是不孝,连母亲给我的玉扣都没看住,丢在了军中。”
那是一枚雕刻着祥云的母子白玉扣的子扣,握在手里温润细腻,品质极佳。
母亲曾说,女儿带着子扣,为母的拿着母扣,两人便可心有灵犀,平安此生。
而她初入军营时,部下见她是个女子,都不将她放在眼中,全靠她一身真本事,在数次战场中斩杀
敌将首级,才能服众。
那白玉子扣便是在与赵国的一次战役中,丢在了南疆。
南疆,为何总是南疆?
说起来,赵国人天生眸色浅淡!
李韫善倏地坐起,难道母亲竟是爱上了赵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