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渐渐散落消弭，城市又重新归于寂静。

于皓拽下她还在捂着耳朵的手，怀疑这孩子冻傻了：“放完了，别捂着了。”

孟之楠还在傻乐，一脸意犹未尽：“好好看啊。”

她刚才蹦蹦跳跳，鲨鱼夹都松了，于皓替她碎发挽到耳后，手指无意中蹭过她侧脸。

他的手指温热，过于亲昵的举动令人不适，孟之楠往后退了半步。于皓的手便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不解风情，他在心里默念。

“怎么不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于皓埋怨道。

孟之楠道：“惊喜嘛，提前通知了还叫惊喜么。”

于皓眯眼：“你是不是最近又看韩剧了。”又问：“待几天啊。”

孟之楠掏出手机算了算，骄傲道：“十三天！”

“……”于皓想起自己才接手的复杂案子，略有些焦头烂额：“我最近有些麻烦，没办法陪你玩那么长时间。”

孟之楠很大度：“你忙你的，我玩我的。”

算了。

于皓心想，那就压缩睡觉时间吧，总之两样都不能耽误。他想着先去和文律师请两天假，把案卷收拾带回去看。

“你在这等我一会，我马上……”于皓眼神落在她通红的鼻尖、耳根和裸露的小腿，认命似的将人拽到跟前：“算了，跟我一块上去吧。”

文律师透过玻璃幕墙，隐约看见两个人向自己这边移动。

刚才不是就下去一个吗？

律所里中央空调长期开到28度，四季如春，孟之楠走了两步发现被于皓系在腰间的大衣，严重迟缓了健硕的步伐。她大手一挥从腰间拽下，还给他：“给你，别影响我起飞。”

于皓一手拽着她的拉杆箱，一手拿着手机，向她展示：“自己抱着吧，没手。”

“孟之楠，我大学同学，来京山度假。”进到办公室内，于皓介绍道：“这是文律师，京山最著名的刑辩律师。”

孟之楠笑着过去同他握手：“同行，同行。”

文律师挑眉，和面前娇小的女孩子握手，问道：“小孟也是做律师的？”

孟之楠道：“不，开庭时候我坐您对面。”

于皓抄了个文件夹，向里装复印的卷宗：“她在检察院工作。”

哦，公诉人啊。

文律师颔首道：“年轻有为。”

一对小年轻并肩站在一处，倒很登对的模样，文成荫不禁感叹道，自己这样大的时候，正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每天来回于律所、检察院、法院，在哪一处都常挨骂。

真是同人不同命。

于皓收拾好了文件夹：“文老师，我请两天假，陪她在京山逛一逛——卷宗我拿回去看，不会耽误的，您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文成荫也年轻过，一眼便看出楚王有意：“本来就是元旦假期，什么请不请假的。”他顿了一下，“不过这次案子也很麻烦，你看的时候上点心。”

又对孟之楠道：“好好享受假期。”

孟之楠看到如此宽容大度的领导，到电梯里还在感叹：“你领导好好哦，请个假这么爽快。”

于皓按了负一：“这是案子时间充裕，要不然早按着我通宵加班了，你知道他外号叫什么吗？”

孟之楠摇摇头。

“文扒皮。”

于皓没带她去酒店，反而去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商场。他们到达车库时，孟之楠警觉地拉紧安全带：“干嘛啊，卖人犯法。”

“有人买吗？”于皓瞥她一眼：“走了，去买衣服。”

孟之楠道：“买什么衣服啊，不用不用。”

于皓冷哼：“你那个箱子飘轻飘轻的，我一拎就知道，里边都是衬衫裙子单裤，一件厚衣服都没有。”

孟之楠兀自嘴硬：“万一我里边放了件超薄羽绒服呢。”

“你快拉倒吧，你有那玩意嘛。”大学四年都没见她穿过羽绒服：“有了你不早穿上了，刚才还冻得跟个冰鲜带鱼似的？”

孟之楠瘦瘦一个人，细长一小条，形象倒很符合。

她哽住，嘴里忍不住骂骂咧咧：“怪鬼啊，天气预报说的不冷。”

于皓打开手机超前预报给她看：“自1月1日起冷空气来袭。你来之前我们这确实不冷，你咋跟个黑山老妖一样，带着冷空气来。”

孟之楠还是被拎着进了商场。

一线城市的繁华超乎她的想象，倒不是说消费水平的差距，而是人流量的天壤之别。此刻已近凌晨一点，在江州已是万籁俱寂，可此刻商场里人声鼎沸，来往不绝。

孟之楠微张嘴巴，快走两步跟上于皓的步伐，小心翼翼的问：“他们京山人都不睡觉的吗？”

于皓道：“平时也没这么多人，今天不是跨年吗。”

导购小姐面带笑容，站在店前一一问好。

于皓边走边看，进了一家，指着橱窗里拜访的当季新品，又指一指孟之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