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正是因为老刀客的到来，也是因为师父的不吝赐教。

林九难才能在这件事情上看到了一丝希望，一道光芒，一种可能。

林九难揉了揉腹部，低头看了一眼，眼神温柔之至。

像是十月怀胎的少女一般，莫名有些慈祥的味道。

这一晚林九难睡的很沉，不知是否做了美梦，呓语几声，嘴角勾起一丝的笑容。

但还是起的很早，因为他确信师父的课程要开始变化。

侍女已然在做着准备了，总是出府奔波。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齐先生的早课只讲到齐民要术，暂且被耽搁下来，师父要了整日的时间。

授课人改为了师姐顾水问，师父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场下二人一教一授，进展有序。

对于刀，林九难还是有些底子的。

军中所授，根底还在于各大宗门，又经过了书院的改造推广。

虽然精妙所在有所阉割，但大体框架还是在的。

至于习练这件事，在军中无需催促，为了活的久些，没有人肯懈怠分毫。

所以如今学起师父的刀来，进境颇为喜人。

连老刀客都不自觉的连连点头，略感满意，这孩子虽然根骨有些差，但对于刀的这份悟性，倒还算不错。

马达依旧在守门，只是这几日里越发漫不经心，心思尽数扑在了身后。

在那些嚯嚯刀风声中，整日里别着脑袋偷瞧，思量着那三招半式如何精妙。

只是进展太快了，马达这颗榆木脑袋可学不了那么快，死记硬背之下只能记得三三两两，半半落落，遗憾极了。

老刀客其实知晓这件事情，毕竟那憨憨侍卫整日里把自己扭的像只烧鸡，哪个又能瞧不出？

只是不屑于去管教，三招两式学便学去……

太阳有些浓烈，半边身子暖到发烫，老刀客扭动了几下身体，转换过另一半身体，重新晒起。

心里还在嘀咕，真是老了，这么会儿就困起来了。

……

礼部开了几次的会议，明明决议还没定下，却总是喊着侍女旁听，这些礼部文官做事情总是喜欢多此一举。

如今终于谈了个妥当，参与人数从近乎于两千人一路被删减到三五百人。

当然这多亏了侍女的要求……

礼官们可不管这个，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彰显大国气势，朝廷威严，所以冲突不少。

终于谈妥，侍女背着手，回了府上。

右手扯着一朵狗尾巴草，摇来晃去，心情大好。

见那几人还未回来，一声低叹。

都在那演武场里昏了头不成？

想了想，既然有了决定，还是要通知一下才好。

……

侍女来到演武场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马达那幅没出息的样子。

嘴角勾起，脚步放缓，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凑上前去一个暴栗敲在马达后脑勺上：“看你这脑袋扭的，那般好瞧不成？”

马达回过头来，揉了揉脑袋，一点儿也不觉得疼，憨厚一笑：“嘿嘿……精妙绝伦，能学个一招半式的就已经好满足了。”

侍女有些嫌弃，看向场间。

刻意忽视了躺的歪歪斜斜的老刀客。

这些日子里侍女是瞧得清楚，这厮哪里是什么人间传说，分明更像是个惫懒老泼皮。

整日里就知道喝酒和晒暖，吃饭喝酒跑的倒是快，然后一躺下就是一天，睡眼惺忪……

倒还不如这个师姐负责任些，倾囊相授。

上得前去，侧身行礼，抛出折子对着林九难说着。

“礼部已经拟好了名单，人员已经在准备了，不日便要出发去寒山，你也准备下，至于师姐，应当也是会去的吧，可愿同行？”

顾水问瞧了瞧依旧闭目养神的老爷子。

这事儿可没什么意思，那几门里可没有什么能打的人。

能打的那二宗怕是不会派出几人，寥寥草草几个代表敷衍了事。

比如道门首席那小牛鼻，就学的一身孤耿，终日闭关苦修，真是无趣。

但既然小师弟要去，那么走上一遭也好，反正左右闲来无事：“那便随你们也好。”

林九难感到有些惊喜，抹了一把头上的热汗，放下刀势：“多谢师姐愿往，有了师姐陪伴，师弟这心里可是安了不少。”

顾水问却陡然严峻下来：“谈话便谈话，刀势不可散，再加五百刀，挥不完不准你吃饭！”

忽而听到吃饭二字，老刀客终于来了精神，睁开双眼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挥刀姿势要精准，我们去饭厅里等你。”

说完这话，乐呵呵的背着手离开，连马达都被叫了走。

这五百刀，林九难足足多挥了一个时辰，暮色大盛之时才挥完，手臂酸楚，微弱的颤抖持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