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达并非是见色忘性之人：“姑娘这般出口直白的打探来客身份，不怕惹来祸事？”

那绿袍女子眼珠一转，眉梢弯弯就笑起来：“江洋大盗，落魄书生，微服出访的帝皇，话本故事里写烂了的桥段，客官没有念过？”

马达一个五直三粗的汉子，哪里看过那些小女儿家的故事话本，但大概听懂了女子的调笑之意：“嘿~你只管送我们到蜀地就好……”

那绿袍女子眼睛一瞪：“嘿什么嘿，小女子有名字的。”

马达走进船舱，放下林九难来，心底里已经起了些嘀咕。

怪不得姿色上佳却得蜗在这小破船里，好好一个姑娘，干嘛非要长一张嘴？

林九难昨日里扛着马达这么个大汉狂奔一夜，此刻是真的累了，动也不想动。

但他觉着这绿袍女子有趣，毕竟这是能让马达吃瘪的女子：“姑娘的名讳是？”

绿袍女子看了一眼撑船老者的颜色，也不在意，他们这样的小船，来客杂七杂八，什么没有见过？

指着林九难胸口处的伤口：“这位就是江洋大盗本盗了吧，小女子名为牡丹。”

马达在林九难身旁坐下，船舱中间有一只小案，上摆几样小吃食，一壶温着的酒：“牡丹？花名？可有些清水，我这位兄弟喝不得酒。”

牡丹笑笑，递上一袋水囊：“我这可是父母起的真名，也不知晓你这位落魄的江洋大盗能不能遇上救你的农家女子，一见误终身。”

马达接过水囊，喂上林九难两口，他才不信这女子的话，骗人的鬼，风尘女子的嘴。

但他在心底里给这位风尘女子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圆圆……

林九难喝上两口随意回复道：“许是遇不上了，倒是遇上了个五直三粗的大胡子莽夫，倒是误不得终身了。”

牡丹笑意盈盈的指着马达：“您说的是这位吧，哈哈哈哈……”

马达脸色一黑。

他，京都花美男，不容此等侮辱：“这叫男子气概！”

又惹来牡丹一阵放肆的大笑。

林九难随意吃了几口吃食，敌不过困意，很快就安然睡去，只有马达与牡丹二人闲聊。

马达起初对牡丹多有嫌弃。

但一小壶温润的小酒下肚。

世间的一切都美好起来，流亡也美好起来，眼前的女子更加的美好起来。

二人也就相谈甚欢，牡丹被马达惹得娇笑不断，花枝乱颤。

……

……

林九难小恬片刻，幽幽醒来。

睁开眼睛，正好瞧见不知被马达什么话语招惹的捂嘴轻笑的牡丹。

牡丹也透过指缝瞧见了他：“呦！这位公子醒来了……”

马达嘿嘿笑着：“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林九难兄弟了。”

牡丹撇了他一眼：“我可不信，你那张大嘴巴，又笨又漏风……”

林九难揣摩了一下兄弟二字的含义，轻声问道：“我们到哪里了？”

牡丹掀开小帘，看了一眼：“差不多再有两个时辰，我们就要到了。”

这话还没说完，忽然指着一支小筏疑惑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马达急忙凑上前去看，但两个人挤在一个小小的窗口，哪里能容得开。

两颗脑袋咚的一声撞在一起，牡丹捂着脑袋后撤，轻揉了几下。

右手一巴掌打在马达肩头，但没有用什么力气，更似打情骂俏。

马达却顾不上这些，他眼里正瞧见那一支小筏正迅速朝着这画舫冲来。

小筏上立着一位锦袍男子，目光陡然一缩，这身衣服他认识。

“是绣衣使！”

牡丹被吓了一跳，那可是天大的人物，原来这二人真是江洋大盗！

林九难看到她眼里的惊慌：“我的同行，是冲我们来的？”

马达低着头叹息着：“看来消息真的传出去了，还真的有追兵，而且规模颇高。”

“你的意思是？”

“绣衣使不会单独出动的，他一定是个打前哨的。”

“那你准备？”

马达四处打量着些什么。

牡丹轻声问：“你要找什么？”

马达有些意外，这女人都明白了自己二人的身份，还愿意帮助自己：“有木棍吗，最好长一些。”

牡丹想了想，探身去舱后拖来一支木浆：“船桨可以吗，有备用的。”

马达接过木浆，一巴掌拍掉扩面，这样木浆就成了一支长棍，他又拔出匕首削了几下，这样长棍就成了长刺。

掀起舱帘走向船头，运劲微沉，右半身向后旋转。

而后真气运转，肌肉高高隆起，对准那人，一刺投去。

牡丹看到这些肌肉，不知想起了些什么，脸蛋微红。

长刺划过虚空。

发出一声长啸。

一声脆响。

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