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难这次是真的看不懂了，这二人之间确实有猫腻。

林九难睡过去那些时刻里好像错过了很多。

“走！”马达说着，扯紧腰间绳索，当先一头扎进大河滔滔里。

林九难紧跟而下。

……

……

大河涛涛之间，月色遍洒。

夜空里浮云密布，大河之上也映着云彩的形状。

牡丹沉默许久，拢了拢发簪，走出船舱，站在船头，看水波嶙峋，看两颗脑袋在水面上浮浮沉沉。

绿色长裙被夜风轻轻掀起，又轻柔放下，一截小腿白而纤细。

直到那二人渐渐远去，那些动静也渐渐消失。

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大河流淌的声音。

牡丹终于放下双手，踮起脚来张望一眼：“阿伯。”

那乘船老者应了一声：“小姐您说。”

“继续去蜀地，不要停下来。”

老者点点头：“诶……”

小画舫继续缓缓前行……

……

河岸边，马达拖着林九难上岸。

甩了甩脑袋上的水珠。

这才几日，跳了两次大河。

林九难像一条死狗一样依着岸边嶙峋大石喘息着。

这大河再宽阔一些，他怕是已经死在了河里。

林九难指着河岸边的卵石滩有些疑惑：“马达，你说这些震动，是大河流淌，还是他们已经到了？”

马达眼睛一缩：“有骑兵！”

林九难顿时站起身来：“在这里就是等死，快走！”

马达扶起林九难，二人衣服都没有干，就向着凤栖山的方向跑去。

顺着山下密林，一头扎进去。

在幽暗与树丛之间穿行。

……

二人进入密林后不过半刻。

一队骑兵奔袭而至。

这支追兵，其实并非来自一处。

有一部分是接到了那群黑店恶人的报官。

从广汉郡就追来的绣衣小队，小旗名为牧迁。

到了蜀郡之后又联合了蜀郡的绣衣队伍，规模这才扩大起来，也才有了骑兵，小筏。

蜀郡方面的统领是总旗巴尧。

巴尧总旗看着眼前整齐植物中间的一道缝隙，走进去两步。

瞧了几眼那些枯叶，被踩断的断枝。

笑意吟吟的道：“两个笨贼，连踪迹也不会抹去，入了山能跑得了？”

小旗牧迁嘴角抽搐一下，他们可比不得蜀郡这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入了山，也绝对难以抢在蜀郡一众人马之前找到林九难二人。

这京里传下来的天大功劳，怕是白白追了这么远。

可他又不甘心眼睁睁的看着巴蜀一众抢下头功，也不敢发号施令，毕竟他官阶也差着半级，请示道：“巴大人，牧某追了这么久，决计不能放过他们，入山围剿，牧某愿为先锋！”

巴尧瞥了他一眼，心里明镜一般清楚。

想抢功劳？

皮笑肉不笑的奚落一句：“这巴蜀之地山高林密，幽暗无比，又多蛇虫毒物，牧小旗可得小心呢。”

牧迁嘴角微扯，没有明确拒绝，就是同意，打蛇随棍上：“兄弟们，跟我进山！”

几位大汉下马跟上，一小队人摸进山里。

巴尧眯着眼睛笑笑：“都给我进山，在自家门口，若是让这帮人抢了头功，你们懂的。”

身后几位小旗打了个冷颤，应了声诺。

巴尧又道：“这二人中有一人身手极高，乃是上三境的高手，不可硬撼。若是不敌，就往我的方向赶……”

随后带着一支随身小队当先打头入了山林。

其余几位小旗亦是入了山林，各领队伍，循着踪迹一路追过去。

……

凤栖山内。

马达在前开路，左手持着一支火把，右手中的长刀不断挥砍，斩开藤蔓荆棘。

那些不长眼的蚊虫蛇蝎，也被马达驱散不少。

但仍旧有些漏网之鱼，给这二人造成了不少困难。

这二人都没有什么山林之中的经验。

林九难那漫土黄沙里的经验于此无用，马达这京官也没见过这么幽深的密林。

所以这二人很小心谨慎，前进的速度很慢。

好在山势渐高，越往上走，就越容易些。

那些阻碍逐渐减少了些。

马达才有时间回过头去照顾一下林九难。

刚回过头去，就听闻几声嗖嗖。

袖箭！

而后是几声箭支击打在树木上的声音。

这林中树木太密了，月色又被树冠阻挡，昏暗无比。

袖箭在此绝难前进。

被拦下许多。

但仍旧有一两只漏网之鱼。

马达顿时回身疾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