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病毒已经在她体内蔓延到了每一个角落，扎根生存，所以这一次的疼痛比以往来得都要更加剧烈。

拉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寸肌肉，每一片皮肤，深层的的痛像是把血肉混合着打碎了再粘在一起，而皮肤层面的痛，则是像有万千蚂蚁在噬咬。

晋雪疯狂抓挠着皮肤，在一波比一波更加剧烈的疼痛中，看清了眼前忽明忽暗的诡谲幻象。

她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不顾形象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趴在地上疯狂打滚，想要缓解这份疼痛，却只是徒劳无功。

对面的人发出令人牙酸的嚎叫声，面容狰狞到可怖。

温眠就那么冷淡地坐在那里，身影隐没在黑暗中，看在晋雪眼里，像是踏着鲜血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

可她已经快要被折磨疯了，只要能解脱，她可以毫无尊严地，向恶魔祈求。

“求你，求你给我个痛快……”

可恶魔是不会有怜悯之心的，尤其是对她这个坏事做尽的人。

温眠睨了她一眼，在昏暗的灯光和令人牙酸的尖叫声中，侧脸轮廓显出几分尖锐的冷漠，晋雪在她眼里，无异于一只即将被碾死却又苟延残喘着的蝼蚁。

“你觉得，可能吗？”

晋雪在极端的痛苦和混沌中，终于后知后觉地体味出了恐惧的味道。

是了，她应该是来折磨她，是来审讯她的。

可是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没有使出过任何手段。

她到底……准备干什么？

晋雪蓦地打了个寒颤。

温眠似乎是察觉到她在想什么，朝她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晋雪肝脏俱裂。

温眠朝挥了一下手，下一刻容家的守卫走了进来，带来一面面镜子，用这些镜子把晋雪围在了中间。

晋雪全身都在抗拒：“不！我不要看！！！”

可惜，她的拒绝根本没有半点作用。

她很快被捆住，站也站不住，倒也倒不下，就这么立在环绕她的镜子中间，被迫看着镜中狼狈肮脏的自己。

“拿开！！我不看，给我拿开！！”

晋雪自从被注射了这个药剂之后，就再也没有敢照过镜子。

在她心里，她一直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风光无限的女明星，眼前这个面容枯槁，状若疯癫的女人不可能是她。

她不接受，她打从心底里抗拒。

可是现在温眠却打碎了她所有的抵抗，让她直面卑微可怖的自己，那模样，连她自己都不愿再看第二眼。

可她甚至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只能瞪着眼睛，眼球充血，流下不堪的泪水。

温眠眼神冰凉：“苦心营造的美好形象在自己眼前碎掉的滋味，好受吗？”

晋雪已经说不出话了，她整个人濒临崩溃，语无伦次，一会儿怒骂，一会儿求饶。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

“温眠，求你放了我，我再也不敢跟你作对了，求你，我求求你！！！”

温眠只是问她：“我再问你一次，那药是谁下给你的？”

晋雪趴在地上，像一团散发着腐臭味的烂肉，却始终紧咬牙关，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她是下定了决心，自己就算死，也要拉着白烬垫背。

温眠预料到了，叫人拿来两台摄影机，直直对着晋雪，另外一头连着电脑，遥控器就在温眠手中。

只要她想，一个动作，晋雪现在的这副模样就会被立刻直播到各大网站上。

晋雪退圈的时候，虽然狼狈，可在众人心里的最后形象还是光鲜美丽的，现在这台摄影机可以将她的不堪和丑陋全都铺开放到网上。

肉体上的折磨她咬咬牙关，还能忍受，可精神上的鞭打蹂躏却比直接让她死了还难受。

她可以死，但不能这么肮脏地，连块遮羞布都没有就去死。

温眠这样做，无异于杀人诛心。

晋雪瞪着温眠，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温眠拧了拧眉，自言自语地说道：“哦，搞错步骤了。”

她命人将摄像机拿远了一点。

晋雪稍稍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她将这口气完全松完，就看见大屏上开始循环播放着一段视频。

晋雪突然目呲欲裂。

每一段视频的女主角都是她，男主角每次都不同。

商界大佬、政界巨鳄，上市公司老总……

每一个人的脸都在她脑海中印象极深。

这些人她厌恶、恶心、痛恨，可却不得不绽放出笑颜，曲意讨好他们。

哪怕自己遍体鳞伤，屈辱地匍匐在他们脚下，也要把他们伺候得高兴。

看着这些肮脏污浊的画面，晋雪终于控制不住嚎啕出声：“你怎么得到这些视频的，快把它们关掉！删掉！！！”

温眠还是坐在那里，身后播放着混乱不堪的视频，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