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暮离还是姜樾？凌颜不解道。

浮空忽而抬眸越过凌颜看向房门处。

凌颜回眸看去，只见暮离眸如寒冰，冷冷看向他们，他听见了？

“伸手。”

凌颜瞧着浮空，伸出右手去。

浮空冰凉的手指触上她的掌心，带起一阵酥痒。

凌颜看着他写下暮字，紧随其后的是：破解之法，唯有杀之。

他活，你死。

浮空收回手，目光中似乎带着怜悯，“凌施主，你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凌颜轻阖双眸，握紧右手，在睁开后眸间只剩冰冷。

“当真无两全之法吗？”

浮空轻轻摇头。

凌颜忽然轻笑一声，道：“我明白了，多谢大师。”

浮空踏步走向房内。

凌颜静静站着，且不说救下姜南寻的浮空大师可不可信，就论她的心，两年碎骨之痛，她虽已不敢再爱暮离，但想要他平安顺遂的心，却从未变过。

身后传来脚步声，凌颜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坐上回廊栏杆，抬眸瞧向暮离。

暮离垂眸看她，眸里无波无澜。

凌颜露出笑容，轻声问“暮离，你真的很想杀我吗？”

见她凤眼微弯，虽是笑着，但笑得却很难看，眸里还溢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忧伤，暮离下意识皱起眉。

他许久后才道：“你可以求我。”

“那我求求你。”凌颜伸手扯住他宽大的衣袖，轻轻晃着，言笑晏晏，“求妄渊君饶我一命，好不好？”

“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饶过我吧，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暮离挑了挑眉，“下辈子？”

凌颜讪讪一笑：“这辈子还得要点脸。”再怎么说，她好歹是一个师父，虽然师父颜面无存，但也只是在暮离面前而已。

暮离不禁轻笑一声：“那这辈子呢？”

“这辈子啊……”当然是做完任务回家了，凌颜笑着说：“天天给你上香，祈愿你平安顺遂。”

暮离怔住了，忽然就想起婆娑秘境的最后，凌颜惨白的唇，悲凉的声音。

暮离，愿你往后余生，平安顺遂。

随后消失两年，生死不明。

似与眼前的凌颜重合，他紧紧蹙眉，冷声道：“不需要！”

凌颜愣了愣，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生气了，难得是觉得上香供他，他嫌不吉利？凌颜觉得她真相了，于是换了个说法，“那我长跪佛前为你祝祷？”

暮离轻哼一声，声线暗沉，森然道：“我是世所不容的血脉，诸天神佛不会降福于我，这一点你不会不知。”

原来是生气这个，凌颜忙道罪过罪过。

“没有什么是世所不容的。”凌颜拢了拢被吹开的鬓发，轻声道：“若真不容于世，早就不复存在了。”

她温柔平静的嗓音如春风拂过，暮离深邃犀利的目光似是要看进她的神魂里，叫她一切都无所遁形。

凌颜下意识移开目光避让。

暮离道：“我记忆中的凌颜，可说不出这种话来。”

凌颜咽了咽口水，颇为心虚。

007在脑海中撕心裂肺的狂叫：“宿主！你可得捂好马甲！被天道知道你掉马就完了！”

这……明显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