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茹冷笑一声：“你心术不正，自然满心怨怼，觉得天下所有人都对不起你。”

韩婵衣浅浅笑了笑：“许是如此吧。”

“许是天命如此，我什么都不及白淡月，就连儿子，也是如此。”

“争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我也累了。”

她猛然右手成爪，狠狠击向心口，自绝了经脉，鲜血从她口中溢出。

舒兰茹忽然嘶吼道：“你死的太轻松了！”

韩婵衣静静地笑着，对姜康年道：“将我剔除姜家族谱吧。”

我想自由自在的离开，再不来这人世间。

姜康年百感交集，这些陈年旧事被扯出来……姜樾还能护姜家吗？

见她阖上了眼眸，舒兰茹忽然泄了气般瘫坐在地上。

“姨娘。”姜樾蹲下身子。

舒兰茹紧紧拉住他的手，一字一顿道：“你要为你娘报仇雪恨。”

她抬眸看向院外的天空，静谧无声。

“姜家，太脏了。”

舒兰茹回眸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镯子，塞进姜樾手中，“这是姐姐生前最喜欢的镯子，还曾说过要留给未来的儿媳，最后在弥留之际给了我，我想，姐姐是要我给你的。”

转眸看着苏月霜笑了笑，缓缓起身离去。

素白身影踏入雪中，一头墨发让她不至于融入雪色。

梅轩里，姜南寻再不说什么，凌颜也没兴趣再问，出了门打算前去找姜樾他们会合。

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雪，凌颜搓了搓冻僵的手，在考虑要不要撕破虚空直接回到元修院。

红梅盛开的极好，暮离立在红梅旁抬眸瞧她。

怎么又是这个瘟神？凌颜毫不犹豫的就要撕破虚空，结果暮离抬手一勾，就将她拖入了雪中。

凌颜看着近在咫尺的暮离，默默退后两步，沉思着在他手中逃脱的可能性。

暮离看见她的动作，挑眉轻笑：“不是说心悦本座吗？怎的两年不见，师尊倒是与本座生疏了。”

雪花飘落在她的纤长的睫羽上，莹莹而动，就好像无数流光漫进她的眼睛里。

凌颜微微蹙眉，疑惑道：“不是你说的该形同陌路吗？”

“三番两次前来，不去寻阿樾，却是来寻我，妄渊君怕是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吧。”

暮离神色淡淡，他真忘了，随口道：“本座还以为你死在婆娑秘境了，怎还会记得这些。”

也是，对她……他从不曾上心，就算上心，想的也是该怎么让她生不如死吧。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凌颜下定了一个决心。

感受她心理变化的007忙道：“宿主三思！”

但凌颜已经说出来了。

暮离目光停留在她头上落满的白雪，忽而听见她说：“暮离，你是得知我还活着，特地前来杀我的？可是为什么，夜里你不曾动手？”

暮离难得的愣了愣，片刻后目光如炬落在她双眸，“你倒是说说，我为何要杀你？”

“你我都清楚，我当然这么问了。”

暮离双眸微眯，深邃的眼眸似是要看穿她的内心。

看见暮离危险的眼神，凌颜忍不住抖了抖，摸着自己纤细的脖颈，冰冰凉凉，看来死期将至，不禁开始后悔起来。

她为什么要这么勇？为什么要说的这么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