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抬起头，指尖划去眼角的泪：

“客官是想喝茶，还是来点淡酒？”

“茶。”

“不了，还是酒吧！”

苏合心想，要是换了茶，子时一过也再难入眠了，于是便立刻改口。

“客官稍等。”

少女取了茶碗，从酒缸中打满，双手捧着送上前去。

苏合单手接过，质朴茶碗毫无实物触感，一丝冰凉从指尖蔓延身上。

佯装轻抿一口，倒也真嗅出了一份酒香。

“如此清甜的酒，可是姑娘自家所酿？”

少女颔首：“是自家手艺，难登台面的。”

“姑娘的歌声，惆怅阴郁，是有相思之人？”

“啊···他进京赶考，有些年没回，想来是名落孙山，在京城找了去处，想着下次金榜题名吧。”

少女脸颊微红，将头轻撇向一边。

苏合叹口气，赴京赶考的学子多是不易啊！

第三世的时候，他才刚学会化形术，便幻作美女子，坑了破庙里一书生十两银子。

这之后，他便被一云游的道士给收拾了，狐生着实令人感慨。

“敢问姑娘芳名啊？”

“客官说笑了，本就是被爹娘扔出去换口粮的货，哪里有名姓一说，客官就唤我彩织吧，他和周边街坊，都是这么叫我的。”

“倒是个好名字！”

苏合看一眼边上的锦缎，绣得花娇艳欲滴，绣得山清朗峻拔，绣得双鸳鸯···少了一只。

“客官若是对这布织感兴趣，彩织可以少些钱卖于客官。”

彩织见苏合的视线不时游离锦绣上，便开口询问道。

她对自己的手艺颇为自信，这些锦缎放在集市上，也会引得富家千金们频频驻足。

苏合沉默片刻，不知不觉茶碗中的酒已经没了一半。

他记得自己只是嘴唇轻抿，并未真正入口。

“就要那一只鸳鸯的戏水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