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中。

这段时间，珞柒也确实是在闭关修炼。

苍尘一直担心珞柒恢复记忆后，会接受不了。

会像万年前那般崩溃绝望。

但实际上，她并没有。

珞柒整个人的情绪都很平静。

平静到，给小白一种错觉。

一种——珞柒好像只是在绛堒镜的帮助下，看了一遍别人故事的错觉。

虽然珞柒面上看不出什么。

但小白也知道，她心里肯定很难受。

它是珞柒的伴生神兽。

珞柒所有的感受，它都能感应到。

这些天来，不管它是睡觉，还是修炼，心头始终像是压着一块巨石一样，沉闷得窒息。

这种感觉的来源，正是因为珞柒心中的悲伤。

终于，十六天后。

珞柒从修炼中睁开眼。

趴在桌上的小白，“嗖”一下飞到了珞柒怀里。

像以往无数次那样撒娇卖萌。

珞柒垂眸看着怀里的毛团子，无波无澜的脸上，终于浮现了几分薄笑。

见她终于有些表情，小白长长舒了口气。

“柒柒，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珞柒轻笑，将小家伙抱在手心里。

揉了揉它身上柔软洁白的毛。

“怎么会？我们神灵双体灵兽这么可爱，又这么稀有，我怎么舍得不要你。”

小白傲娇地甩着尾巴。

享受着珞柒的抚摸，它舒服地哼唧道：

“柒柒，我跟你说哦，在你恢复记忆的那段时间，我也想起来了之前的所有事。”

“现在你的小神兽，已经容纳了所有的传承，并且完成了十重的进阶呢！”

珞柒很给面子的夸赞道：“小白真棒！”

小家伙高兴又害羞地钻进珞柒怀里打了个滚，“还好檐淮忱那小心眼的狗男人不在，不然，肯定又要把我扔出去了。”

听到‘檐淮忱’三个字，珞柒面上有刹那的异样。

但傻乎乎的小白，根本没有注意到。

在珞柒怀里闹了好一会儿，小白想起正事。

它两只后腿站在珞柒手心里，两只前爪扒拉着她衣襟，问道：

“柒柒，你还难受吗？”

“嗯？”

小家伙甩了下尾巴尖，轻声道：

“帝神那件事，柒柒还难受吗？”

怎么可能不难受。

对于珞柒而言，那些记忆很远，但同时，又非常近。

父神陨落，上古之神全部血祭怨魔。

这些种种，仿佛都才发生在昨天。

但是……

“我们都要学会往前看。”她说，“若总是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那将来的每一天，都是如出一辙的痛苦。”

小白没吱声。

珞柒抱着它，看向前方虚空，像是说给它听，又仿佛是说给自己：

“看开了，也就好了。”

——

珞柒抱着小白出去的时候，庭院中只有檐淮忱一人。

清泫和凌烨两个不知去了哪里。

见到她出来，檐淮忱连忙走过来。

揪过她怀里的小白，就扔到了一边。

将珞柒抱在了怀里。

他搂着她腰肢，目光寸寸黏在她脸上。

“好些了吗？”

珞柒弯唇，“好多了，不过是一些万年前的记忆，时间太久了，感情早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是么？”

檐淮忱细细看着她眼睛。

她眼底深处，分明是浓到化不开的悲恸和沉痛。

珞柒避开他的视线。

抓过他的手，带他往外走：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现在还能再和万年前一样要死要活吗？”

檐淮忱握紧了她的手。

偏头看她，“我们去哪？”

“再去一次寒涧渊。”

檐淮忱脚步微滞，“怨魔之气已经压制住了，为何还要去？”

珞柒停下步子，转身看向他，神色认真：

“这怨魔之气在体内，始终是一枚不定时炸弹。我现在恢复了全部的神力，我们再去试一次，看能不能将怨魔之气脱离出来。”

***

寒涧渊。

檐淮忱用之前的方法，一步步解开封印，在灵珠和池水，再加上珞柒神力的三重作用下，试图将体内全部的怨魔之气祛除出来。

但一个时辰后。

两人停下了动作。

这些怨魔之气，就好像天生就长在檐淮忱体内一样。

若想将之除去，那檐淮忱体内所有的灵脉，也要全部拔出。

而檐淮忱本身就是灵体。

没有灵脉，必然死亡。

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