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茹刚想转头，就被冲过来的李阿姨一把给扶住，她诧异地看了身边的李阿姨，她以为她已经离开了。

“我找你半天了，你身体这么差怎么还能到处走，一会伤到哪就更难恢复了，你年轻不懂事，要知道月子里得的病可是会跟你一辈子的，治都治不好！这么不小心，以后有得你哭的。”

李阿姨一边扶着方茹往回走，一边如同妈妈一样唠叨着，虽然语气很凶，方茹却觉得有种亲切感，反倒不像刚才那样疏离，方茹微微一笑，在李阿姨的搀扶下回到了病房。

“你呀，想看孩子可以明天白天去看，这大晚上的孩子都睡了，要是把他们吵醒，那可就麻烦了，护士肯定会发光，狠狠地骂我一顿！”

“阿姨，对不起呀！”

“说什么对不起呀！我逗你的，人家护士哪里会骂人，最多就说两句，我可是这里的元老了，干得比她们都要长……”

“我是说刚才，我态度不好！”

方茹觉得李阿姨人似乎也不坏，自己刚才心情不好，语气不好，说话也不算客气。

“是我态度不好，你说得没错，你们出钱雇我，我还说那些话，我跟你说声抱歉，你别介意。”

“不会。”

方茹在李阿姨的帮助下躺了回去，伤口又痛了，这一下她终于可以发出声音了。

“很痛吧！你呀！唉……看你的样子就和我女儿年纪差不多，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你，女儿？多大了？”

“24。”

“哦，那大学毕业了吧，上班了吗？”

“什么大学呀！读书读不好，给她报了一个专科，结果也没有读完，很早就出来工作了，现在孩子都3岁了！”

“孩子3岁？你这么年轻就当外婆了？”

“就是咯，还在读书就和她现在的那个老公好上了，唉……书没读完，也没拿到毕业证，工作不好找，打点零工，有一天没一天的，还拖着个孩子！”

“那……其实也还好！反正早晚也是要生的！早点生趁年轻还可以再奋斗。”

方茹不会劝人，看得出方阿姨对女儿很不满，可她也不知道可以说点什么来开解她。

“你们这样的人家生孩子养孩子不觉得，我们这样的人家……我那外孙三岁了还只会喊爸爸妈妈，他们两口子成天只知道玩，也不知道怎么教育孩子。

当初两人在打证前就差点分了，我那个女婿就是个混混，当年花言巧语骗了我女儿，他还不想承认，后来有了孩子，他们家也说不是他的，要不是我那闺女死心眼，觉得他长得好嘴巴甜，非要跟着他，我真想叫她把孩子给打掉！”

“这……也不合适，毕竟他们都是成年人了！”

“你这话呀，就是当年我女儿说给我听的，说什么她是成年人了，自己可以做决定，就是死也要跟着他，以后拖家带口去讨饭也要跟着他，死皮赖脸地赖在人家家里不走，最后好说歹说把孩子生了下来，他们家一看是个男孩，这才松了口，认了这个孙！”

“男……孩！”

“是呀，在我们农村，男孩可以分土地，可以传宗接代，所以他们家才这么宝贝孩子。很惊讶对吧！我知道你们城里人都是咋看我们的，但是没办法，闺女就是赔钱货，你看我那个闺女，不仅花着我们的钱不好好读书，现在嫁了人不仅不拿一分钱回来，还时不时的跑来跟我要钱去养她那不争气的老公。

白天我在这里忙得腰酸背痛，结果她打个电话说老公带着娃娃出门被狗咬了，要钱打什么狂犬疫苗，还给我看了一张血淋淋的照片。”

“严重吗？”

方茹紧张的问，李阿姨又叹了口气，给她冲了一杯蜂蜜水，方茹拿在手中一丝温热从掌心传出，李阿姨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看上去也没了睡意，或许刚才只是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严重什么呀！他们三天两头的就会找借口来要钱，今天被狗咬，明天掉土坑，不是伤了脚就是伤了手，反正就是不能工作不能赚钱，靠我们来养着。”

“你的意思是你女儿他们骗你的？”

“可不是吗？一开始我们还挺心疼的，以为真的出事，想着该出钱出钱，该出力出力，可他们只要钱，连看也不让我们去看，说起来也怪我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这辈子就生了这么一个，比不上人家有儿子的，这家里的钱也只能留给她。

我和他爹也不指望他们可以给我们养老送终，只求别三天两头的来要钱就行，为了他们，她爹留在家务农，我就出来找了个护工的工作，赚的钱都贴补给他们了。”

“那你女儿的公婆不管吗？”

“管？怎么管，他们家也就那么一个宝贝儿子，从小就不学好，做啥啥不行，去工厂还没两天就跑回家，哭天喊地抹眼泪就是不去打工，他爹妈惯着，娃给他们养着，钱也大多贴补他儿子了，两口子偶尔打着临工，大部分时间就躲在网吧里。我闺女说他们在打什么游戏，可以赚钱！你知道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