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侧,萎靡气息经久不散,青天白日,他竟看不到一丝光亮。
迟挽月在江淮家碰壁,哭过之后,她还得继续完成工作。
程明早就和法院干部打好招呼,迟挽月顺利拿到报告时,那人刻意不放手,迟挽月抬眸,就听他说,“熬成红眼病了,不会吧?老程这么狠?”
眼前的男人年纪大概不到四十,估计是程明老师的朋友,作为他的爱徒,迟挽月婉言解释,“没有,和程老师无关。”
“那肯定是因为感情!”那人猜测道。
“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别想不开为个男人哭啊!实在想谈恋爱,和叔说,我们单位优质男青年还是不少的。”
迟挽月尴尬地笑了笑,“呵呵呵,以后再说吧,程老师,还着急要报告,我先给他送回去。”
迟挽月马不停蹄跑路,出法院时,深深叹了口气,她怎么就到被相亲的年纪了。
送到报告,时间才刚过两点。
程明刚趴在办公桌上歇一会儿,耳畔就听见办公室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迷迷糊糊戴上眼镜。
一纤瘦背影不停起身弯腰,半蹲,起身弯腰,半蹲…
忙活得不行。
“你干什么呢?”
迟挽月回头,呆滞地看了他一眼,“吵到你了吗?”
程明好奇问,“那没有,倒是你大中午翻箱倒柜又在找什么?”
迟挽月木讷解释,“我在整理年度资料,马上年底了,我先准备起来。”
“那都是学工助理该干的,你以前还没干够啊?”
程明拉着迟挽月坐回办公椅,真心建议,“你回去休息两天,看你状态,让你工作,我真怕你出事。”
程明赶着迟挽月回家,迟挽月没办法只好拿上东西离开。
迟挽月住在裴准买的那套70平的两居室内,她和裴准一人一间,她住主卧。
裴准一年到头就放十来天假期。大部分时间,迟挽月都处于独居状态。
刚开始住进来,裴准担心一女生住会有危险,他还给她网购了防狼喷雾,便携赶猪器,便携报警器等等,甚至在她床头柜里准备了一把榔头。
可自从小区里流传603号住户是个法医,杀猪都能一刀封喉后,别说贼了,就连邻居碰见她都退避三舍。
迟挽月昨晚没睡,一回到温馨小窝困倦挡都挡不住,但她有洁癖,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湿气氤氲,卫生间玻璃门倒映着一道倩影,十指穿过柔顺长发往下,手掌轻轻揉搓曼妙身姿,直至泡沫裹满全身,雪白肌肤被热水烫的泛红,迟挽月才关掉水。
出浴室门时,她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到床边,一边回着手机消息。
裴准在家里安装的探射系统,只要大门口有人进出,他那边就能立马收到。
本来是为了安全着想,后来慢慢演变成提醒裴准,迟挽月回到家的工具。
这时,裴准刚好视频电话发了过来,“昨晚又通宵加班了?”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你看你现在整个人都瘦成什么样了,等我回去,我一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你哪一次不是这么说?”
“怪你自己不争气,在部队里,就连营长都夸我做菜好吃!”
“so?”
“弯弯,你就不能和我聊陈述句的天吗?”
“不好意思,那是另外的价钱,请转账。”
电话那头,裴准被逗笑了,“弯弯,你真是越来越幽默了。”
随后,裴准真的就发了个红包,“看你黑眼圈重的,赶紧睡觉。”
挂掉电话,迟挽月收下红包,点进淘宝给裴准下单了件保湿套装。
辛和市天气干燥,刚才她看他两颊和鼻子都泛红起皮了。
下好订单,迟挽月脑子连带着身体沉沉陷进柔软的床垫,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惊醒,她摸索枕头旁的手机,打开一看已经晚上七点半了。
桌面弹出了订单物流信息更新;关注的微信公众号推出最新一期内容;美团提醒她该点外卖,否则优惠券就要过期…
她睡着了,而整座城市还在运转。
迟挽月关上手机,走去客厅倒了杯温水,倚靠在窗台俯瞰城市夜景,整座城市像是被银河包围。
她站了一会儿,突然瞥到楼下小摊贩卖热气腾腾的酒酿圆子。
冬天来了,就到吃酒酿圆子的季节了。
她回到房间换上条纹针织长裙和一件很有质感的驼色羊绒大衣,出门前围上那条纯白围巾,踩着裸色中跟短靴下楼。
迟挽月甜甜道,“婆婆,给我来两份酒酿圆子。”
“好嘞。”
婆婆掀开被褥,里头的不锈钢锅装着滚烫的酒酿圆子,她数着数,盛好两碗。
“小姑娘要不要放红糖?”
“要!”
婆婆拿陶瓷勺剜了一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