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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父女同行

卫少男领着炎帝爷来到芦荡跟前,看见共工慌忙逃逸的背影,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该死的东西!”炎帝牙齿咬得咯咯响,恨恨地骂了一句。他万万没有想到,过河来到共卫之地,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等事情!

“走开,走开!”卫少男挥手驱散围观的人群,让精卫上岸穿衣裳。人群散去,精卫连忙上岸穿衣,不一会儿,衣裳穿好了。

“孩子,你们都回去吧,我也回去了。”炎帝跟精卫和卫少男说,他决定要走。

“这咋行呢?还没到卫墟咋能走呢?”卫少男挽留。

精卫眼泪汪汪,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杏眼儿一闪一闪,都要哭了。也许是刚才受了委屈,也许是牵动了女儿之情。“改天再走吧!”她说,眼睛却不敢去看自己的父亲。

炎帝看看实在推辞不掉,又觉得来此一趟还没跟自己的女儿说上几句话就要走,也实在说不过去,于是答应先跟他们去卫墟。

到了卫墟,吃罢午饭,炎帝独自躺在席子上歇息。卫少男突然从另一间舍屋里跑来说,“老父爷快去看看吧,精卫浑身打哆嗦,不知得了啥病!”

炎帝赶紧出了这屋进那屋,一看,女儿果然手脚抖动,牙齿咯咯有声。炎帝慌忙趋身向前,弯腰问道,“热不热?”说着,又伸手在精卫头上摸了摸,果然烫得厉害。

精卫真的病了。原来,她晌午在延津芦荡洗澡,连惊带吓,又羞又恼,再加上秋天水凉,在水里的时间又长了一点,上岸以后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儿,回到卫墟就病了。毕竟是秋天了,秋天容易得病。

炎帝是有名的神农,尝过百草,懂得药性,见女儿如此症状,发烧,怕冷,头疼且又无汗,知道病得不轻。他让卫少男到巫医那里找来麻黄、杏仁、甘草,分成几堆,然后将一堆置入陶罐,添上水,放在火塘上煮。煮沸后,滤出药汤,晾凉了,让女儿喝。

如此这般,不觉过了十天有余,所谓“明日即行”的话早已忘在脑后。女儿的病还没有好,他不能丢下女儿不管,他想到精卫病愈后再走。但是他又牵挂宫墟,牵挂部落和部落联盟里的事,这怎么好呢?于是他心里打架了,一边是女儿在叫,“老父,老父,你不能走呀,我的病还没好呀!”一边是河东的随行人员在喊,“大正,大正,宫墟里的事你扔下不管了?快走吧!”他是女儿的父亲,所以不能走,他是部落酋长和部落联盟大正,所以必须走……

且说这日一早,炎帝正给精卫晾药灌汤,忽听门外有人说话,“大正在这儿吗?”炎帝闻听,连忙放下手里的药罐,走到屋外一看,是自己留在河东的随行人员。

炎帝不禁愕然惊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那人说,“宫墟来人了,说宫墟有急事等大正爷回去处置。”

炎帝又问,“什么事?后土他们不能处置吗?”

那人说,“想必不中吧,看起来,事还挺急!”

听到这话,炎帝爷头上立即冒出豆粒一般的汗珠,于是药也不滤了,汤也不灌了,二话没说,连忙扯起搭在火塘旁边的麻布衫褂,就要跟那个随行人员走。

卫少男见状,急忙说,“老父爷,再等两天吧,精卫……”炎帝看看少男,又看看女儿,“咳”了一声说道,“我看这样吧,让精卫跟俺一起回宫墟,我一面看她的病,一面办我的事,两不耽误。”

卫少男沉吟良久,看了精卫一眼。精卫忙说,“行,行,就这样!”说着,竟起身下地了。因精卫有病,不能骑行,只好改坐牛车。牛车在通往有熊的土路上颠簸,不一会儿,精卫便出汗了。也许是颠簸的缘故,也许是秋阳照晒的缘故,精卫从车厢里探出头,一边跟父亲说话,一边观看着沿途的景致。十几天以来的憋闷和疲软,似乎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炎帝却显得有点苍老。

他累了,他有心事,“宫墟里会有啥事呢?”他思索着,苦恼着,而且愈接近宫墟,这种心情就愈是强烈。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出了卫墟开始就感到不好,他听到了老鸹的叫声,他知道那是一种恶鸟,“老鸹叫,灾祸到。”专门给人们送来不幸,他连连吐了几口唾沫,将灾祸化解和消除,灾祸也许已经过去了。果然这时他又听到路旁喜鹊的叫声,于是他又觉得哪有什么灾祸?也许宫墟里正有好事等着他去办理呢! 现在精卫的病体已经明显好转,这是一个好兆。想到这里,他心里竟一阵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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